地道入口的水泥墙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灰,楚小天拽着李铁柱的胳膊跑了二十米,突然刹住脚步。
后颈那道因系统觉醒留下的旧伤又开始发烫,像有人拿烧红的铁丝贴着皮肤划。
他松开李铁柱,工装裤口袋里的系统面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闪烁红光,原本提示“暗网清除者”进度的30%旁边,突然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生命体征异常——坐标(B-7),危险等级:低。”
“铁柱,你先去异管局。”楚小天反手把安全帽扣在李铁柱头上,指尖快速在系统面板上点了两下。
面板投影在地面,显示出地道内部的简易地图,B-7位置标着个颤抖的绿色小点,“我得回去看看。”
李铁柱粗黑的眉毛拧成疙瘩,伸手去拽他后领:“你疯了?刚才那动静你没听见?那墙都快被撞穿了!”
“系统说有活人。”楚小天扯开他的手,从裤兜摸出半截粉笔在墙上画了个箭头,“你记着,到异管局找陈队长,就说地下基地有人体实验——”他顿了顿,后颈的灼痛突然加剧,“快走,我有数。”
李铁柱还想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楚小天耳朵动了动,那声音不是从被封的入口传来的,而是更深处的地道。
他抄起脚边半块红砖,冲李铁柱吼了声“跑”,转身钻进还在渗水泥浆的入口。
地道里比外头更黑,霉味混着铁锈味首往鼻子里钻。
楚小天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时,他倒抽口冷气——刚才封死的水泥墙内侧竟裂开蛛网似的细纹,暗黑色的能量正顺着裂缝往外渗,像活物般扭曲蠕动。
“系统,定位B-7。”他压低声音,手电筒光随着系统投影的箭头晃动。
越往里走,霉味越重,隐约有呜咽声混在滴水声里。
当光束扫过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时,那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别过来!别过来!”
楚小天踹开铁门的瞬间,腐臭的风裹着灰尘扑面而来。
墙角缩着个穿灰布裙的少女,十西五岁模样,头发黏成一绺一绺的,左脸有道新鲜的擦伤。
她怀里抱着个缺了耳朵的布娃娃,见有人进来,整个人往墙里缩,布娃娃“啪”地掉在地上。
“别怕,我不是坏人。”楚小天蹲下来,把手机电筒调暗。
少女的脚踝上系着银色锁链,锁链另一头锁在墙里的钢筋上,“他们是不是给你打针了?”他指了指少女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孔,系统面板适时弹出提示:“支线任务【拯救无辜者】触发,是否接受?奖励:体力+10。”
少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们把阿强变成怪物了……他的脸裂开了,长了好多眼睛……”她声音发抖,“叔叔说要把我们的血抽干,给那个穿黑衣服的叔叔……”
楚小天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天前在工地发现的赵虎——那男人被绑在搅拌机旁,全身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黑,嘴里喊着“暗网要找的东西”。
此刻少女胳膊上的针孔和赵虎身上的淤青重叠在一起,他按下系统面板的“接受”键,指尖几乎要戳穿投影:“我带你出去。”
锁链是普通的合金,楚小天攥住两端,肌肉在工装服下绷成硬邦邦的线条。
“水泥精通”技能发动时,他感觉有股热流从掌心窜到指尖,锁链表面瞬间凝出层灰白色的水泥,“咔”地裂成两截。
少女盯着断开的锁链,又抬头看他,眼里的恐惧淡了些:“你是超人吗?”
“我是搬砖的。”楚小天扯下工装外套裹住她,“叫我小天哥就行。”他背起少女往外走,经过铁门时,系统面板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黑暗能量波动增强,建议宿主加速撤离。”
李铁柱正蹲在入口外的水泥堆旁,见他们出来,赶紧迎上来:“异管局的人还有十分钟到!”他盯着楚小天背上的少女,浓眉皱成个结,“这丫头?”
“暗网的实验体。”楚小天把少女放下来,“铁柱,你带她去路口等异管局的车,别让她再受刺激。”
李铁柱蹲下来,粗糙的手掌挠了挠后颈:“成,我把安全帽给她戴,这玩意儿抗砸。”他冲少女咧嘴笑,露出两颗虎牙,“丫头,叔叔以前在工地看过最凶的狗,都没你胆子大。”少女缩在他怀里,却没再挣扎,只攥着他的工装袖角。
楚小天望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后颈的灼痛突然变成刺痛。
系统面板疯狂闪烁,显示地道深处的黑暗能量指数从20%飙升到60%。
他摸出兜里剩下的半袋水泥,反手甩向身后的地道口——水泥袋炸开的瞬间,他踩着飞溅的水泥块冲了进去。
“让你们尝尝打工人的待客之道。”楚小天站在地道分叉口,指尖轻触墙面。
“水泥精通”发动,原本潮湿的墙面迅速凝结成坚硬的水泥板。
他弯腰扛起三根碗口粗的钢筋,钢筋表面瞬间裹上层水泥,变得比普通钢铁更沉。
“一根两根三根……”他哼着跑调的工地民谣,把钢筋斜插进地面,水泥在钢筋根部迅速凝固,形成密集的倒刺阵,“你们就慢慢蹦跶吧。”
“轰!”
地道尽头传来金属扭曲的轰鸣。
黑影裹着黑雾冲出来时,楚小天正蹲在钢筋阵后擦汗。
黑影的脸藏在斗篷里,只露出一双泛着幽蓝的眼睛:“苏家赘婿,你以为封几个洞口就能困死暗网?”他抬手挥出道黑芒,最近的钢筋应声而断。
楚小天跳上旁边的水泥台,冲他挥了挥手:“暗网精英就这水平?我搬砖时磕的灰都比这疼。”他打了个响指,系统面板投影出整个陷阱布局——钢筋阵后方是他用水泥封死的死胡同,两侧墙面嵌着他刚才埋下的水泥炸药,“知道为什么打工人能盖起摩天大楼吗?”他咧嘴笑,“因为我们连陷阱,都能盖成艺术品。”
黑影的斗篷无风自动,黑雾里伸出数条触须,却被钢筋阵上的水泥倒刺勾住,扯下大块黑雾。
他终于露出半张脸,左脸皮肤溃烂,露出底下泛着黑紫的肌肉:“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了谁……”
楚小天没接话。
他望着黑影身后逐渐聚拢的暗网精英,摸了摸后颈的伤口——那里的灼痛己经变成灼烧般的疼。
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检测到高阶黑暗能量核心,建议宿主……”
提示还没说完,黑影突然发出一声闷吼。
他双臂的黑雾开始凝结,皮肤下鼓起狰狞的青筋,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楚小天盯着他逐渐变形的手腕,那里露出半截银色锁链——和刚才少女脚踝上的,一模一样。
“小天哥!”
远处传来少女的尖叫。
楚小天转头的瞬间,黑影的黑雾突然暴涨,竟挣断了两根钢筋。
他望着那团越来越大的黑雾,摸出兜里最后一块砖,指腹蹭过砖面的水泥灰。
“看来得加个夜班了。”他活动了下手腕,系统面板上“打工皇帝”的进度条微微动了动,“暗网的各位,欢迎体验打工人的终极服务——”
“搬砖灭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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