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太阳穴尖锐的胀痛,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从头到脚彻底淹没!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左手——那只接触过笔记、沾染过图书馆深处污渍的手!
就在他目光落在左手上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一股极其突兀、深入骨髓的冰冷刺痛感,毫无征兆地……从左手的手腕内侧猛地窜了上来!
这刺痛并非来自皮肤表面!而是……从骨头深处透出来的! 冰冷!尖锐!带着一种仿佛骨髓被瞬间冻结的剧痛!
“啊!” 沈渊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猛地甩了甩左手!但那刺痛感并未消失,反而如同跗骨之蛆,迅速地在手腕内侧的骨头里扎根、蔓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粘腻的异物感,正顺着腕骨向上臂的尺骨和桡骨……缓慢地、坚定地……钻探、侵蚀!
如同……无数条冰冷的、细小的线虫,正在他的骨头里……筑巢?!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沈渊的整个灵魂!图书馆里那滴落在他手背的粘液!工作间里他沾染的污渍!那本笔记的冰冷侵蚀!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瞬间串联!
污染!这就是污染扩散?!那“恐惧烙印”……己经开始侵蚀他的身体了?!从骨头开始?!
“不……不……” 沈渊的嘴唇哆嗦着,发出无意识的、破碎的音节。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肢体,而是一条正在被无形毒虫啃噬、即将异变的怪物!手腕内侧的皮肤表面,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但那骨头深处传来的冰冷刺痛和异物感,却如此真实!如此……令人绝望!
他猛地将左手凑到眼前,在电脑屏幕惨白的光线下,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手腕内侧的皮肤!
皮肤苍白,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微微起栗。血管的青色纹路在皮下若隐若现。似乎……一切正常?
然而!
就在他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幻觉的瞬间!
在他那被恐惧和痛苦扭曲的视觉感知边缘……
他“看”到了!
在那苍白的手腕皮肤之下,在尺骨和桡骨靠近腕关节的细小缝隙间……极其模糊地……似乎……盘踞着一小团……蠕动着的……暗灰色阴影?!
那阴影极其细微,如同几缕纠缠的、冰冷的发丝!颜色是近乎于实质黑暗的暗灰!它似乎……在极其缓慢地……扭动、伸展?! 每一次微不可察的蠕动,都伴随着骨头深处传来的一阵清晰的、冰冷的刺痛感和异物感!
幻觉?!还是……那污染……那“恐惧烙印”的具象化?!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扼住了沈渊的喉咙!他猛地缩回手,如同被毒蛇咬到!身体因为巨大的惊骇而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再次撞在床架上!宿舍的单人铁床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背靠着冰冷的铁架,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上疯狂淌下!右手死死地抓住左手的手腕,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那无形侵蚀的蔓延!但那骨头深处的冰冷刺痛和异物感,如同跗骨之蛆,顽固地盘踞着,提醒着他那残酷的现实!
桌上的笔记,依旧在沉闷地搏动轰鸣着,如同死亡的心跳。浓郁的冰冷白气如同活物般在笔记上方翻滚,不断凝结成霜花,在桌面上蔓延出更大范围的荆棘状冰纹。屏幕上,张涛那扭曲折叠的尸体照片,在冰霜和惨白光线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诡异、更加……充满不祥的预示。
饥饿……污染扩散……
沈渊的目光,惊恐地在疯狂搏动的笔记、蔓延的冰霜、电脑屏幕上恐怖的尸体照片、以及自己那仿佛被无形毒虫啃噬的左手手腕之间……疯狂地来回扫视!
一个冰冷、绝望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他……正在成为那“逆骨之阶”的下一个目标?还是……他这被污染的躯体,本身就是那台阶渴望的……新的“污染源”?!
就在这极致的恐惧和混乱中!
“嗡——!!!”
桌上那本如同活体冰核的笔记,搏动的频率和轰鸣的强度……骤然提升了一个级别!沉闷的轰鸣变成了更加刺耳、更加急促的……高频震颤! 整本书在覆盖着冰霜的桌面上疯狂地跳动起来!发出“哒哒哒哒”的密集撞击声!如同一个被禁锢在冰棺中的凶灵,正在不顾一切地……试图破封而出!
封面缝隙中渗透出的冰冷白气瞬间变得如同实质的白色匹练!疯狂地喷涌!宿舍里的温度骤降至冰点!桌面上蔓延的冰霜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瞬间增厚!甚至开始顺着桌腿向下蔓延!沈渊呼出的气息瞬间在眼前凝成浓厚的白雾!
与此同时!
那行凝固在封面污渍下方的、暗沉如黑血的冰冷血字——【状态:饥饿…污染扩散…】——其中的“饥饿”二字,如同被注入了邪恶的生命力,猛地……向内坍缩、蠕动了一下!
紧接着!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冰冷、更加滑腻、带着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甜腥铁锈气息的恶意,如同被囚禁了亿万年的凶兽发出的无声咆哮,猛地从那坍缩蠕动的“饥饿”血字中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宿舍!浓烈到让沈渊瞬间窒息!
这股恶意并非无的放矢!它带着一种明确的、贪婪的……指向性!
如同无形的、冰冷的触手,穿透了宿舍的墙壁,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死死地……锁定了旧教学楼……西侧楼梯……第七阶台阶的方向!
它在渴求!它在呼唤!它在……催促着那台阶上的恐怖存在……尽快……进食?!
沈渊背靠着冰冷的铁床架,身体如同风中的残烛般剧烈颤抖。左手腕骨深处那冰冷的刺痛和异物感愈发清晰。眼前是疯狂跳动、散发着致命寒气的笔记,是蔓延的冰霜,是屏幕上张涛那扭曲折叠的尸体。耳中是笔记高频震颤发出的、如同催命符咒般的“哒哒”声。
饥饿……污染扩散……催促进食……
巨大的、冰冷的绝望如同深海般将他彻底淹没。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投入巨大捕食者巢穴的饵食,唯一的作用,就是吸引和满足那深藏在旧楼阴影中的……无尽的……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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