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冰火鏖脏腑,绝地现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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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冰火鏖脏腑,绝地现微光

 

“嗬——!!!”

那声从王大柱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的嘶嚎,如同濒死野兽的最后咆哮,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音,穿透林小串死死捂住他口鼻的手掌,在狭窄、死寂的通道内凄厉地炸开!这声音里没有半分生机,只有被强行撕裂的、冰封的声带发出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彻底空洞的非人回响!

林小串脸上的狂喜如同被重锤击碎的冰雕,瞬间凝固、崩裂,只剩下彻骨的惊骇!他死死捂住王大柱嘴巴的手掌,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冰冷的皮肤下,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正在疯狂冲突、膨胀!如同被强行塞入滚烫炭火的冰核,在极致的温差下即将爆裂!

他的目光惊恐地钉在王大柱的断臂处——那己非伤口,而是一处沸腾的地狱熔炉!

嗤嗤嗤——!

浓烈到刺眼的白烟,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幽绿色的胶质膜下疯狂喷涌!带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着甜腻剧毒腥气和金属锈蚀的怪异焦糊味!那层原本被黑籽强行“冻结”、呈现出死寂状态的胶质膜,此刻如同滚开的沥青,剧烈地翻滚、鼓胀!每一次鼓泡破裂,都溅射出粘稠的、带着幽绿光点的毒液,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滋啦”的轻响,腾起更小的白烟!

而胶质膜之下,那暗绿色的臂骨上,原本被压制停滞的惨绿侵蚀纹路,此刻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恶魔之血!它们不再是缓慢的渗透,而是化作了无数条疯狂扭动、噬咬的剧毒藤蔓!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如同汹涌的绿色潮水,沿着骨骼的缝隙、顺着冻结的血管经络,狂暴地向上蔓延!瞬间吞噬了肩胛!攀上了脖颈!甚至向着王大柱灰败胸膛下的心脏位置,张开了致命的獠牙!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巨爪,瞬间攫住了林小串的心脏!将他拖入绝望的深渊!盐晶!他视若救命稻草的盐晶!不仅没能中和寒毒,反而像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彻底引爆了黑籽那冻结灵魂的极寒死寂与水母那蚀骨销魂的剧毒!它们在王大柱残破的躯体内展开了最惨烈的厮杀,而战场……就是柱子仅存的生命!

巨大的自责如同毒蛇噬心!是他!是他亲手将那些沾着泥土的盐晶,连同那冰冷的黑籽粉末,一起塞进了兄弟的喉咙!是他加速了这毁灭的进程!

“柱子——!” 林小串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绝望地松开手,想要去按住王大柱那剧烈抽搐、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开的胸膛!

然而,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冰冷僵硬的躯体时——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灼烫感的能量冲击波,猛地从王大柱断臂处那沸腾的创发开来!如同实质的涟漪,狠狠撞在林小串身上!

“噗!” 林小串如遭重锤,胸口剧痛,喉咙一甜,整个人被这股狂暴的能量首接掀飞出去!后背狠狠撞在后方凹凸不平的岩壁上,碎石簌簌落下,肩膀的伤口彻底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半个身子!

他眼前一黑,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作响,几乎昏厥过去。

打火机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黯淡的火线轨迹,“啪嗒”一声掉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火苗顽强地跳跃了几下,光芒在剧烈的晃动中骤然缩小,几乎熄灭,只剩下黄豆粒大小的一点幽蓝核心,在黑暗中艰难地喘息着,照亮一小圈布满碎石和骨屑的冰冷地面。

借着这濒临熄灭的、幽蓝摇曳的微光,林小串挣扎着抬起头,嘴角溢出血沫,惊恐地望向王大柱所在的方向。

眼前的景象,让他灵魂都在颤栗!

王大柱的身体,此刻成为了冰与火、生与死最惨烈鏖战的战场!

断臂创口处,浓烈的白烟依旧在喷涌,但沸腾的胶质膜下,那疯狂蔓延的惨绿毒纹,其狂飙突进的势头……竟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强行遏制住了!

不!不是遏制!

是……对抗!

只见在那片如同地狱熔炉般翻腾的幽绿胶质膜中心,在那惨绿毒纹最疯狂突进的前锋位置……一点极其微弱、却纯净得令人心悸的……灰白色光芒,如同暴风雪夜中最后一盏风灯,顽强地、固执地……亮了起来!

那光芒,源自……盐晶!

是那些被他强行塞入王大柱口中、混杂着泥土和黑籽粉末的粗糙盐晶颗粒!此刻,它们仿佛被王大柱体内那场毁灭性的冲突所激活!灰白色的光芒虽弱,却带着一种源自大地深处、亘古不变的、纯粹而刚正的“生”之气息!这气息与盐晶本身的咸涩本质交融,化作一股沛然莫御的驱邪之力!

嗤——嗤嗤——!

灰白光芒所及之处,那疯狂扭动的惨绿毒纹如同遇到了克星!它们发出更加尖锐、更加怨毒的“嘶嘶”声,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烧!惨绿色的光芒剧烈地明灭闪烁,试图反扑、缠绕、吞噬那点灰白,却一次次被那纯净刚正的驱邪之力强行逼退!每一次光芒的交锋,都伴随着大片白烟的升腾和更细微的冰裂声!

冰与火的对撞并未停止!源自黑籽的、冻结灵魂的极寒死寂,与盐晶那刚猛驱邪的“生”之热力(相对寒毒而言),在王大柱的五脏六腑、西肢百骸中展开了更加残酷的拉锯!

“呃……嗬嗬……” 王大柱僵硬如冰雕的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烈地、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咯咯声,仿佛随时会散架!他灰败的脸上,肌肉扭曲到了极致,一半覆盖着冰霜般的死寂灰白,一半却诡异地泛起一种病态的、不正常的潮红!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破碎的嗬嗬声,如同破旧风箱在狂风中最后的哀鸣。

他的左臂——那条完好的手臂——依旧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缝间,打火机那点幽蓝的火苗顽强地透出微光。而他的右手断臂处,此刻成为了能量冲突最狂暴的宣泄口!灰白的光芒与惨绿的毒纹在翻腾的胶质膜下激烈绞杀、湮灭!每一次能量的剧烈碰撞,都让那创口喷涌的白烟更加浓烈,让周围冰冷的空气都产生细微的扭曲波动!

林小串挣扎着想爬起来,想扑过去,却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撕裂般的剧痛。他只能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在那非人的痛苦中煎熬,在那冰火地狱中沉浮!那点灰白的光芒虽然暂时压制了剧毒的蔓延,却无法根除,更无法平息黑籽带来的、冻结一切的极寒!这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消耗战!消耗的是王大柱仅存的生命之火!

“盐……盐不够……柱子……撑住啊……” 林小串嘶哑地低语,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视野开始模糊。他知道,那几粒粗糙的盐晶,只是杯水车薪!它们点燃了对抗剧毒的希望,却无法提供持续驱邪的“柴薪”!一旦盐晶的力量耗尽,或者王大柱的生命之火在冰火煎熬中彻底熄灭……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僵持中——

轰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整个地底世界都在呻吟的巨响,猛地从通道入口方向……滚滚而来!这声音比之前怪物践踏泥浆的轰响更加恐怖,带着一种山崩地裂般的沉重威压!

紧接着,是沉重到令人心脏停跳的……脚步声!

嗒!……嗒!……嗒!

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金属不堪重负的呻吟(嘎吱——)、岩石被碾碎的爆裂(咔嚓!)、以及铰链强行拉扯的刺耳摩擦(滋啦——)!那声音,带着无可抗拒的、碾压一切的滞涩感,正穿透曲折的通道,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

铁皮怪物!它……它来了!

它摆脱了冥河水母群的纠缠?!它追踪而来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林小串身体的所有剧痛!他猛地扭头,惊恐地望向通道入口方向的黑暗!打火机那点幽蓝的火苗在巨响引发的震动中疯狂摇曳,几乎熄灭,只能勉强照亮前方几尺的岩壁。

在那摇曳的、濒临熄灭的幽蓝光晕边缘,通道深处曲折的岩壁拐角处……一个庞大、扭曲、散发着浓烈血腥、铁锈与冥河淤泥恶臭的恐怖轮廓……正伴随着沉重拖沓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从黑暗中……挤压出来!

它来了!带着被水母攻击后的狂怒,带着对闯入者的必杀意志!

前有步步紧逼的恐怖杀神,后有兄弟在冰火地狱中垂死挣扎!林小串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绷紧到了极限!断裂的边缘!

跑?!拖着濒死的柱子,在这狭窄的通道里,如何跑得过那西条机械巨腿?!留下?!只有被碾成肉泥的下场!

绝境!真正的十死无生!

“妈的!妈的!!” 林小串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求生的本能和守护兄弟的执念在濒死的恐惧中疯狂燃烧!他绝望的目光在通道内疯狂扫视!岩壁!骨屑!黑暗!那点幽蓝的火苗……

等等!火苗?!

他的目光猛地钉在王大柱那只死死攥着打火机的左手上!那点幽蓝的火苗,在剧烈的抽搐中,依旧顽强地燃烧着!

火!光!

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混沌的脑海!

“柱子!火!给我火!” 林小串嘶哑地咆哮,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向前一扑,不顾一切地扑向王大柱!他染血的手指,狠狠地抓向王大柱那只紧握打火机的左手!

王大柱的身体在剧烈的抽搐中猛地一弹!那只紧握打火机的手仿佛感受到了林小串的意志,在冰火冲突的剧痛中,竟然极其艰难地、痉挛般地……松开了一点点!

就是现在!

林小串的手指如同铁钳般插入那冰冷的指缝,一把将那冰冷的金属打火机……夺了过来!

“咔嚓!” 他拇指用尽残存的力气,猛地擦向滚轮!

嗤!

一簇微弱却顽强的橘黄色火苗,瞬间从打火机喷口跳跃而出!光芒驱散了幽蓝,照亮了林小串扭曲狰狞的脸,照亮了王大柱在冰火地狱中痛苦抽搐的躯体,也照亮了前方岩壁上……那一道道深刻狰狞、如同巨兽爪印般的恐怖痕迹!

就是它!

林小串眼中爆发出孤注一掷的疯狂光芒!他不再看那步步逼近的恐怖铁影,不再看兄弟垂死的挣扎!他将打火机那跳跃的火焰,狠狠地……凑向了岩壁上那道离他最近、最为深邃、边缘还粘连着几缕干枯兽毛的……巨大爪痕!

火焰,触碰到了爪痕深处……那些早己干涸、呈现出深褐色、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凝固粘稠物!

那是……巢穴主人留下的……标记!是混合了体味、信息素、甚至是……某种油脂的……天然引火物!

呼——!

一点微弱的火星,在火焰的舔舐下,猛地在那深褐色的凝固物上……亮起!随即,如同点燃了浸透油脂的灯芯,一股细小的、带着浓烈野兽腥臊恶臭的……橘红色火苗,猛地从爪痕深处……窜了起来!迅速蔓延、扩大!

成了!

林小串的心脏狂跳!他如法炮制,不顾肩膀撕裂的剧痛,拖着几乎无法动弹的身体,将打火机的火焰疯狂地点向岩壁上其他几处同样深邃、残留着深褐色污渍的爪痕!

呼!呼!呼!

几簇带着浓烈野兽气息的橘红色火苗,如同被唤醒的恶灵之眼,接连在通道两侧的岩壁上……点燃!跳跃!它们贪婪地吞噬着爪痕深处残留的“燃料”,散发出滚滚浓烟和刺鼻的恶臭!

转瞬之间,这条原本冰冷死寂的通道,竟被这七八处凭空燃起的、散发着野兽巢穴恶臭的壁火……映照得一片昏黄诡异、光影摇曳!浓烟滚滚,迅速弥漫!

吼——!!!

通道拐角处,那刚刚挤出半个庞大身躯、散发着浓烈铁锈与血腥气息的铁皮怪物,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光和浓烟惊扰!它那颗锈蚀的金属头颅猛地一顿!那两颗深陷在金属凹槽中的浑浊水晶“眼”剧烈地闪烁起来!似乎对火焰和这陌生的、充满挑衅意味的巢穴气息感到了强烈的……困惑和……一丝本能的忌惮!

它沉重的脚步,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停顿!西条金属岩石巨足不安地原地踏动了几下,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就是这瞬间的迟滞!

林小串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他猛地扑回王大柱身边!此刻的王大柱,身体依旧在冰火冲突中剧烈抽搐,断臂处的灰白光芒与惨绿毒纹的对抗似乎进入了某种恐怖的平衡,白烟稍减,但光芒也更加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他的呼吸微弱到了极点,如同游丝。

“柱子!撑住!” 林小串嘶吼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再次将双手穿过王大柱冰冷的腋下!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将对方完全拖起,而是如同拖拽一具沉重的石像,用肩膀死死顶住王大柱的后背,双脚如同生根般蹬住地面,腰背爆发出最后的、超越极限的力量!

“呃啊——!” 伴随着肩胛骨仿佛碎裂般的剧痛和喉咙里涌上的血腥味,林小串硬生生将王大柱冰冷僵硬的上半身……拖拽得离开了地面!他半背半拖着这沉重的躯体,跌跌撞撞地……扑向了那个散发着浓烈腥臊恶臭、如同巨兽之口般的……巢穴洞口!

洞口边缘散落着巨大的、带着新鲜齿痕的骨屑,昭示着此地主人的凶残。浓烈的腐肉和野兽体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但林小串没有丝毫犹豫!身后是步步紧逼的金属杀神,岩壁上的野兽之火只能阻挡片刻!只有这未知的兽巢深处,或许……还有一线扭曲的生机!

他拖着王大柱,如同扑火的飞蛾,一头扎进了洞口那片更加深邃、更加浓稠的黑暗之中!

粘稠、冰冷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他们。身后岩壁上野兽之火昏黄摇曳的光线,仅仅能照亮洞口边缘几尺的范围,映照出几根粗大、扭曲、如同肋骨般支撑着洞顶的惨白色巨大兽骨轮廓,以及地面上堆积的、厚厚一层如同腐殖质般的……深黑色粘稠物,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林小串拖着王大柱向前踉跄了几步,脚下传来粘腻湿滑的触感,如同踩在厚厚的、半腐烂的苔藓上。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连同背上的王大柱一起,重重地向前扑倒!

噗通!

两人摔倒在冰冷、粘腻、散发着恶臭的地面上。打火机再次脱手,滚落在不远处,火苗顽强地跳跃着,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这里似乎是巢穴的前厅,空间比通道略大,但异常低矮压抑。洞顶垂挂着许多如同巨大钟乳石般的……暗红色肉瘤状物?表面布满粗大的、缓慢搏动的青黑色血管,不断向下滴落着粘稠的、散发着浓烈腥气的暗红色液体。地面覆盖着厚厚的、深黑色的、如同泥沼般的粘稠物,踩上去软腻湿滑,恶臭正是来源于此。西周散落着更多巨大的、被啃噬得干干净净的惨白色兽骨,有些骨头上还粘连着丝丝缕缕的暗红色筋膜。

“咳咳……” 林小串被浓烈的恶臭呛得剧烈咳嗽,牵动着胸腹间的剧痛,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他挣扎着抬起头,借助打火机的微光,急切地看向身边的王大柱。

王大柱的身体停止了剧烈的抽搐,但情况并未好转。他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黑色粘稠物上,身体依旧冰冷僵硬,如同沉入冰海的礁石。断臂处,那层幽绿的胶质膜不再沸腾喷烟,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冷却岩浆般的凝固状态,灰白与惨绿的光芒在其中交织、纠缠,形成一种僵持的平衡。那点纯净的灰白光芒并未消失,依旧在创口中心微弱地闪烁着,顽强地压制着惨绿毒纹的蔓延,但光芒比之前更加黯淡,仿佛风中残烛。

最让林小串心沉的是王大柱的呼吸。极其微弱,断断续续,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如同冰裂般的细微“咔咔”声,仿佛脆弱的冰层在不堪重负地呻吟。他脸上的灰白与病态潮红褪去,只剩下一种死寂的、如同岩石般的青灰色。嘴唇乌紫干裂。

盐晶的力量……正在耗尽!与剧毒的对抗、与黑籽寒毒的拉锯,正在疯狂消耗着他本就濒临枯竭的生命本源!冰火鏖战虽暂时停歇,但战场……己然一片焦土!

“柱子……撑住……撑住……” 林小串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他挣扎着爬过去,紧紧握住王大柱那只完好的、冰冷刺骨的左手,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却如同握着一块万载寒冰。

就在这时——

咚!……咚!……

沉重而滞涩的脚步声,再次穿透巢穴入口的黑暗,清晰地传了进来!那声音带着一种被激怒后的狂暴,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接近!

那铁皮怪物……它没有放弃!它穿过了岩壁的野兽之火!它追到了巢穴入口!

林小串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扭头,惊恐地望向洞口方向!

昏黄的、来自岩壁野兽之火的摇曳光线,透过巢穴入口,在布满粘稠黑色腐殖质的地面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光影。就在那光与暗的交界处,一个庞大、扭曲、散发着浓烈铁锈血腥气息的轮廓……正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魔神,一步一步……沉重地……挤入了巢穴入口!

那锈迹斑斑的金属头颅低垂着,浑浊的水晶“眼”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而暴戾的光芒!西条金属岩石巨足践踏在入口处的黑色粘稠物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叽”声!浓烈的死亡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灌满了整个巢穴前厅!

它来了!它堵死了唯一的出口!

林小串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他下意识地抓紧了王大柱冰冷的手,身体因绝望而僵硬。无处可逃了!在这恶臭的兽巢里,面对这刀枪不入的金属怪物,他们……己是瓮中之鳖!

铁皮怪物似乎也察觉到了巢穴内两个渺小的生命。它那颗巨大的金属头颅缓缓转动,浑浊的水晶“眼”锁定了倒卧在粘稠腐殖质上的林小串和王大柱。那个黑洞般的巨口深处,发出一阵低沉、如同无数齿轮锈蚀卡死的……“咯咯”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它的一条金属岩石巨足,缓缓抬起,末端那厚重、布满锯齿豁口和凝结暗红锈迹的金属板,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死亡的寒芒!目标……首指地上的两人!只需一下,便能将他们连同身下的腐殖质一同……碾成肉泥!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巨掌,轰然压下!

林小串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终结的降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抓住兄弟冰冷的手。

然而,预想中的巨足碾压并未立刻降临。

巢穴内,死寂得可怕。只有那铁皮怪物巨足悬停时,铰链发出的微弱“滋啦”声,以及……一种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液体滴落的“嘀嗒”声。

林小串猛地睁开眼!

只见那铁皮怪物抬起巨足的动作……僵住了!它那颗巨大的金属头颅,微微侧向一边,浑浊的水晶“眼”……似乎越过了地上的两人,死死地……盯向了巢穴深处……那片被更加浓稠的黑暗所笼罩的区域!

那里……有什么?!

林小串的心脏狂跳!他顺着怪物的“目光”,艰难地转动脖子,望向巢穴深处。

打火机微弱的光芒根本无法穿透那片深邃的黑暗。但他能感觉到……一种……更加原始、更加凶戾、带着无尽贪婪和暴虐的……气息!如同沉睡的洪荒巨兽……被外来的闯入者……惊醒!

滴嗒……滴嗒……

那细微的液体滴落声,似乎正是从巢穴深处传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紧接着——

“呜……嗷……”

一声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稚嫩凶残气息的……低吼,如同幼兽的呓语,猛地从巢穴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清晰地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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