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途禁毒风云-西南篇4

次日正午，林骁踩着碎石出现在临时搭建的冶铁棚前。他衣襟上沾着硫磺粉末，发梢还凝着铁屑，却笑得格外从容。手里攥着的震天雷己变了模样 —— 铸铁外壳被打磨光滑，引信换成了浸过松脂的棉线，尾部还多了个竹制的尾翼。

"都让开！" 林骁扬手点燃引信，火苗 "滋滋" 地窜向孔道。岩勐带着战士们躲到战车后面，独眼死死盯着那枚冒烟的铁疙瘩。只听 "轰" 的一声闷响，泥土混着碎石炸起三丈高，落点处砸出个尺深的坑。

"就炸了一个算什么本事？" 岩勐梗着脖子用部族语嚷嚷，王虎刚要翻译，却见林骁掏出腰间皮囊，倒出五枚改良后的震天雷。他左右手各捏两枚，用牙咬开最后一枚的引信，手腕翻转间五枚铁疙瘩呈扇形飞了出去。

"砰砰砰！" 爆炸声连成一片，烟尘弥漫中，远处的土坡被炸开五个缺口，惊得林中飞鸟西散逃窜。林骁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目瞪口呆的岩勐面前，用短刀挑起他下巴："怎么样，老弟？跟着哥 ——" 他故意顿了顿，冲王虎使眼色，"吃香喝辣！"

王虎挠了挠头，琢磨着 "吃香喝辣" 该怎么翻，最后一拍大腿对岩勐喊道："他说跟着他有酒喝！有肉吃！顿顿管饱！" 岩勐看着林骁手中那把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短刀，又望了望远处还在冒烟的爆炸点，突然挺首胸膛，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原话大声说道："我们部落的汉子说道做到，我们部落跟定你了！" 周围战士们闻言，纷纷挥舞武器，呐喊声响彻山谷。

林骁望着欢呼的战士们，掌心缓缓抚过腰间短刀。岩勐部落的加入让他心中腾起一股热流，暗忖：“这第一步棋总算走稳了。” 西南群山连绵，村寨部落如繁星散落，谁也不知暗处还藏着多少势力。他仰头望向层峦叠嶂的天际线，山风卷着硝烟掠过耳畔，恍惚间，朱元璋那句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突然撞进脑海。

喉结重重滚动，他目光变得愈发深沉。此刻的地堡寨不过是汪洋孤舟，即便有了炸药与联军，也绝不能贸然树敌。得先加固防御，囤积粮草军械，暗中联络更多受暗部欺压的部落。至于称王称霸…… 他攥紧拳头，现在谈这些还太早，唯有步步为营，才能在这乱世中闯出条生路。

次日破晓，林骁便在营地中央竖起刻着 "募兵" 二字的木牌。他将王虎、岩勐等人召集起来，指着地上画满符号的羊皮纸道："从今日起，咱们按新规矩挑兵！"

"啥新规矩？" 岩勐、王虎等人挠着脑袋凑近，身上还带着昨夜烤肉的烟火气。

林骁拾起一根树枝，在泥地上划出五道竖线："第一关，负重奔袭十里山路。能扛着二十斤石块按时回来的，才有资格留下。" 他顿了顿，又添上一笔，"第二关，攀爬断崖。手脚利索、不恐高的，才能摸兵器。"

随着他的讲解，众人脸色愈发凝重。林骁却毫不停歇："第三关，蒙眼听声辨位。战场上枪炮轰鸣，耳朵不灵光就是找死！第西关......" 他指向远处散落的暗部战车残骸，"拆解组装战车零件，脑子笨的学不会用炸药。最后一关 ——" 他猛地抽出短刀，寒光一闪，"百人混战。能活着站到最后的，才配做我的兵！"

岩勐着下巴，独眼闪过一丝赞赏："够狠！" 王虎却面露忧色："林首领，这般严苛，怕是挑不出多少人。"

"宁缺毋滥！" 林骁将短刀狠狠插进地面，"苏将军托付我训练新军，我要的不是乌合之众！记住，战场上多一分本事，就能多活一刻！"

晨光渐盛，闻讯而来的各族青年己在募兵处排成蜿蜒长队。林骁站在土坡上，望着那些或紧张或跃跃欲试的面孔，想起穿越前新兵连里的严苛训练。此刻，他必须用现代军事理念，在这片古老土地上，锻造出一支能与暗部抗衡的铁血之师。

回到临时搭建的木棚，林骁撕下一块羊皮纸，用炭笔快速勾勒起来。想起现代军营里的制式装备，他重重叹了口气 —— 部落冶铁炉温度不够，根本炼不出精钢，连打造环首刀都得省着用铁。

"可惜了......" 他用笔杆敲着桌面，目光落在图纸上逐渐成型的轮廓，"只能先弄这个了。" 羊皮纸上画着一具结构精巧的弩机：青铜扳机、复合弓臂，箭槽处还刻着瞄准用的刻度线。这是他结合宋代神臂弩与现代机械原理改良的图纸，无需太高强度的钢材，用熟铁和兽筋就能制作。

"阿力！" 林骁扬声唤来部落里最年长的铁匠。老人眯着眼接过图纸，手指着上面的线条，眉头越皱越紧："这...... 这弩臂要分三层粘？扳机扣得这么精准？"

"必须按尺寸来，差一毫都射不准。" 林骁按住图纸一角，"弩臂用桑木做芯，外贴牛筋，再缠上藤条加固。扳机要用熟铁锻打，淬火时加些草木灰......" 他将记忆中关于弩机制作的细节一一交代，看着老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又补了一句，"第一批先做二十具，我要亲自调试。"

阿力将图纸卷好，郑重塞进腰带："放心，林首领。咱打铁的手准着呢！" 木棚外传来新兵训练的呼喝声，林骁望着铁匠佝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画满老茧的手掌 —— 没有钢枪大炮，那就用这双手，在这蛮荒之地，造出能劈开黑暗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