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偏殿，雕花窗棂透进斑驳日光，点心匣子铺满玫瑰酥、枣泥糕，柳如烟攥紧手中丝帕，冷笑着将密报摔在檀木桌上。
柳如烟咬牙切齿：“苏晚晚这贱人，竟敢在背后编排本宫！当真以为本宫治不了她？”
贴身宫女翠玉垂首上前，将青瓷小瓶捧过头顶，瓶口缠着浸过药汁的红绸。
翠玉压低声音：“娘娘放心，这‘慢香散’无色无味，半月后才会毒发，谁也查不出端倪。”
柳如烟拈起瓷瓶凑近鼻尖轻嗅：“做得好。从明日起，每日在她的茶点里加三分药量，本宫要她……生不如死。”
寝宫内，苏晚晚歪在软榻上，素手捏起块点心，嘴角沾着碎屑，苏晚晚眯眼笑：“这御膳房新来的厨子当真了得，这海棠酥酥皮一碰就碎，内馅酸甜不腻，比外头的点心铺子强百倍！”
苏晚晚寝宫木门被“吱呀”推开，李太医捧着医箱踏入，地板在他脚下发出细微声响。
李太医躬身行礼后，目光扫过桌上吃剩的点心：“苏小主近日可觉得身子有何不适？陛下特命臣来诊脉。”
苏晚晚将手腕搁放在软垫上，漫不经心：“劳烦太医挂心，本宫能吃能睡，好得很呢。”
李太医三根手指搭上苏晚晚腕脉，瞳孔骤然收缩，袖中银针瞬间染成青黑色。
李太医内心发颤：“慢、慢香散！这可是柳贵妃私藏的禁药……此事若禀明陛下，柳家定会反扑，可若不说……”
苏晚晚歪头打量李太医：“太医脸色这般难看，莫不是本宫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李太医猛地抽回手，医箱险些跌落，慌忙用袖口擦去额间冷汗，强装镇定：“小主脉象平和，许是近日天热，多饮些荷叶粥便可。”
李太医抱着医箱踉跄奔出，喃喃自语，神色焦灼：“皇后娘娘曾有恩于我，此事……此事必须立刻禀报！”
宫道乌云突然遮蔽日光，李太医攥紧医箱，脚步越走越快，袍角被风掀起。
凤仪宫朱漆大门上的铜钉泛着冷光，门前石狮子怒目圆睁，檐角铜铃发出清越声响。
李太医猛地推开宫门高声：“臣有要事求见皇后娘娘！”
金丝孔雀屏风后传来环佩叮当声，皇后端坐在凤椅上：“李太医这般慌张，可是外头出了什么大事？”
李太医扑通跪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娘娘！苏小主……中了柳贵妃的‘慢香散’！”
皇后手中茶盏重重磕在青玉案上，茶汤泼出冷笑：“柳如烟倒是越发大胆了……李太医可知本宫该如何处置？”
李太医抬起头，目光坚定：“臣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皇后起身踱步，忽然停在李太医面前。
俯身声音低沉：“苏晚晚虽无大用，却也是制衡柳家的棋子。你且说说，该如何保住她的命？”
李太医垂眸思索，袖中指尖无意识摸着药瓶：“慢香散需用天山雪莲为引，但此药……唯有柳家商号才有。”
皇后突然轻笑出声，转身摘下墙上的鎏金匕首，把玩匕首，刀刃划过指尖却未出血：“这有何难？柳家……也该有人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了。”
李太医浑身一颤，额角又渗出冷汗：“娘娘圣明，臣定当办妥此事。只是……陛下那边……”
皇后将匕首重重插回刀鞘，发出“哐当”巨响，冷笑道：“陛下？等他发现时，本宫早己将柳如烟的把柄握在手中。李太医只管专心救人。”
李太医退出后殿，脚步比来时更急，却在拐角处被黑影拦住。
神秘侍卫压低声音：“大人且留步，皇后娘娘还有吩咐。”
李太医猛地转身，后背抵上冰凉宫墙，医箱撞在砖石上发出闷响，十分警惕：“何事？”
侍卫凑近，在李太医耳边低语侍卫：“娘娘命你明日去柳家商号走一趟，务必带回天山雪莲，必要时……”
李太医瞳孔微缩，目光扫过侍卫手中寒光闪烁的短刃，艰难点头：“明白。”
次日清晨，柳家商号的金字招牌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李太医裹紧斗篷，将医箱抱在胸前，目光警惕地打量着门口巡逻的家丁。
李太医内心：“柳家眼线遍布京城，今日怕是一场硬仗……”
柳家商号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李太医慌忙躲进巷口，看着柳家二公子纵马经过，腰间玉佩正是昨日在柳如烟案头见过的那块，李太医咬牙：“来得正好……”
柳家商号内，药香混着檀香扑面而来，货架上摆满各色药材。
李太医深吸一口气，推开雕花木门，鞋底在木地板上发出“吱呀”声响，高声道：“听闻贵号有天山雪莲，在下愿出重金求购。”
掌柜从柜台后探出头，目光在李太医身上上下打量，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
掌柜皮笑肉不笑：“雪莲乃是稀罕物，大人怕是来晚了——昨夜刚被柳贵妃派人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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