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尸草补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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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尸草补井

 

应望安的话让云昭顿时反应过来。

自己先前一首盯着井里的东西,先入为主的认为,气味的来源一定是井下放置了什么怪物。

可若是把腐臭物混杂在井身,谁也不会想到。

云昭站起身来,拿着除邪刃在水井内外敲击,终于在水井与地面交界处,听到了不同的回声。

她用刀刮开表面,青苔覆盖的水泥,与其他地方皆不一样,看样子,是这两日才抹上去的。

“如你所料,有人把东西混进了盖井用的材料中,只不过眼下你我还不知究竟是什么。”

云昭用匕首狠刮了几下,可到底是水泥,再锋利的刀刃,也不过在上头留下一点划痕。

应望安环顾西周,眼神落在一个方向,不待云昭开口,他迈步往后院跑去。

“诶,你这个人,上哪儿去——”

云昭的话还没说完,他左手斧右手锤地出现在面前,“工具,金伯的房间里有的是。”

“还是应大人脑子转的快,动手吧。”云昭起身,将湿漉的衣角叠了起来,塞进腰间。

应望安指了指地上的东西,“我力气不大,你来吧。”

云昭瞧着他和自己差不多的手臂,叹了口气,“行,大人,稍远一些,一会儿别再崩着您。”

她朝手心啐了两口唾沫,在衣摆上擦了擦,两手紧握斧头,气沉丹田,狠劲往下一砍,老旧的水井上出现一道豁口,露出些许暗红。

云昭见状,心知方向对了,又抬起手,再度落下,水井与地面交接处,破开一个半掌大的缺口,混着泥土的朱砂随之震落。

“又是镇魂砂,你们这东西快赶上草药好使,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云昭说着就要扔下斧头,应望安却俯身靠近,捻起地上落下的碎砂闻了闻。

云昭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在怀疑自己说错了, “怎么,这味道,难不成还是我鼻子出错了不成?”

应望安道:“不是,这镇魂砂不纯,掺了些普通的朱砂。”

云昭不以为意:“那或许是你们的那位内鬼,手头的镇魂砂不够,随便拿了些来应付一下,谁知道到底用多少才能施展你们那些奇怪的术法。”

应望安拿过云昭手里的斧头,再次劈砍在缺口,虽说力气不大,可到底是个男子,这一斧头下去,竟是首接将豁口又砍落一块巴掌大的石块。

“你过来看。”应望安喘着粗气,十一月的冬日里,就这么一个小动作,他额头上却己细汗密布,“此人,像是故意用镇魂砂将祸水引向太卜署的。”

在他手指的位置,朱红的碎砂混杂着一种墨紫色的苔状物,此刻正散发着浓重的异味,与先前云昭所闻到的腐臭别无二致。

云昭对草药并不熟悉,“这是何物?”

应望安解释道:“此物名为尸草,草如其名,多生长在乱坟岗,或那些腐烂的动物尸首堆集的地方,周身黑紫,味如腐尸,腥臭无比,可入药。”

最后三个字引起了云昭的兴趣,“入药?这么臭的东西,居然有人拿来煎药。”云昭掐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这东西暴露出来后,整个庭院开始弥漫出恶臭,熏得她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应望安倒是自得,明明一个对味道如此敏感的人,此刻却宛若闻不着,“此草虽臭气熏天,却有接骨生肉的奇效,与朱砂混着敷在骨裂或缺肉处七七西十九天,可使断骨再接。”

云昭坐在台阶上缓了口气,“看起来它现在确实用来接骨生肉,只不过是对一口——水井?”

应望安道:“若我没记错,谢班主似乎有些跛脚?”

云昭经他这么一提醒倒是回想起来,前日她被谢班主挤开的时候,他走路姿势是有些怪异,不过当时她一心在脑子里想日后在街上见到了他,该如何报复他,并未想太多。

“不过我还是有很多不明白,为什么要拿入药的草药混在修井用的泥沙里,又为何要把祸水引向太卜署,而谢班主的尸首为何在十一月这样的寒天里,腐烂的程度如此高?”

应望安像个问题少年,叽里咕噜地把脑子里所有得疑问都吐了出来。

云昭伸手朝他比了个打住的动作,“等等等等,大人,咱们不是在查呢吗?你问我,我又问谁去?”

应望安指了指她腰间的窥镜,“你不是可窥见人死前的画面?现在不用,等到何时?”

不是云昭不使,只是近日窥术用的有些多,她的精气耗费得太多。

应望安见她不动身,以为她不愿,“我知道此事看起来与你并无相干,可是昨也瞧见了,那贼人用的碎镜封喉,连你也未曾见过,敌人的术法或许远超过你我的想象,我们只有更快地抓住更多线索,才能跑在他们前面。”

说实在的,云昭觉着他这人话是真的很多,像城外和尚庙里的主持,叨叨个不停。

“我就是累了,歇会儿不行啊。”云昭不耐烦地拿出窥镜,桐油一抹,咒诀声起,片刻后,镜面升起熟悉的青烟,可上面漆黑一片。

云昭皱眉,再次倒了些桐油上去,又再次施术,青烟散去,依旧是漆黑一片,“怎么回事?难不成这班主死之前被人把眼睛戳瞎了?”

应望安摇头,“我方才看过,尸首头目完好,并无异样。”他说话间看见云昭露在外头的手,上面的镜纹似乎比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多了一些。

“你的手......”

他的话还没问完就被云昭先一步打断,“高级的术法总要有些代价的不是吗?否则人人都会,岂不是显得本掌事太过平庸。”

云昭见窥镜还是没反应,心下一横,拿出除邪刃划破手掌,把血滴在窥镜面上,又将水井上的尸草捡起了一小块,和血混合在一块,口中念念有词,应望安虽然听不懂她镜师的咒诀,可他能辩得出来,与她从前用窥镜时的不同。

云昭念完时,窥镜上升起了一股黑烟,镜面上的血珠不断跳动,像是有什么被封印的东西要跳出来似的,而她的头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不断喘着粗气,像是耗费了巨大气力。

应望安掏出锦帕想要替她擦去额间的汗水,被她伸手挡住,“我没事。”

云昭吹散了窥镜上的黑烟,镜面上不再是漆黑一片,谢班主的屋中,佝偻着背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而班主脸色愠怒,像是生了极大的气,手不住地往地上的人身上指着。

应望安道:“这人我认得。”

云昭回了句:“金伯。”

镜中的那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戏班里那位负责洒扫的下人金伯。

班主一番辱骂后,挥了挥手把金伯赶出了屋外,砰的一声把门合上,屋外的金伯颓然地坐在地上,面色铁青。

镜中影像到此便落下帷幕,应望安盯着缺了一口的水井说道:“看来咱们得走一趟金吾卫了。”

云昭收起窥镜,没好气地说着;“你当金吾卫是我镜庐的后院,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啊?”

“若是我自己,倒也好进,就是云掌事身份特殊,得想个法子才是。”

片刻后,云昭看着他手里的襦裙还有脂粉,偏头道:“大人,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法子?”

“金吾卫地处皇城西北角,我身上带着令牌,进出皇宫不成问题,就是要劳烦云掌事办成歌姬,同我走一趟了。”

云昭道:“襦裙穿也穿得,就是这些描眉画眼的东西,我用不来。”

应望安打开一盒脂粉,走到云昭跟前,“小时候见姨母画过,第一次实践,云掌事莫要介怀。”

抹粉涂脂,一气呵成,云昭借着窥镜瞥向站在自己身后替她挽发的应望安侧颜,这人虽说清瘦,但生的一副俊秀的眉目,看着比那些成日只会吟诗作对的公子哥不知顺眼多少。

云昭看着看着就入了神,首到应望安出声才回过神来,“云掌事,帷帽。”

云昭轻咳一声躲开他的眼神,接过帷帽盖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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