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渊主灭孤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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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渊主灭孤人影

 

寝殿的烛火被红龙卷起的气流冲得剧烈摇晃,长乐公主的虚影在龙首处若隐若现,双目空洞地望着殿内三人,颈间的银线与七魄镜的裂痕隐隐共鸣。云昭握紧手中的除邪刃,指腹碾过刀刃上的血迹——那是方才七魄镜碎裂时溅上的,此刻正泛着暗红的光。

“选什么?”应望安的声音紧绷,龟甲碎片在他掌心排列成阵,红光将他与云昭护在其中。他颈间的朱砂痣亮得惊人,与龙首处的青光形成对峙之势,双生镜的契约在两人血脉中翻涌,像有无数细针在皮肉下游走。

渊主(云深)的镜刃指向龙魄,疤痕在烛火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要么,用七魄镜彻底吸收龙魄,借公主的龙气颠覆这腐朽的皇室;要么,就让她继续困在镜中,成为太卜署操控皇权的傀儡。”他忽然笑了一声,镜刃转向云昭,“师妹,你师傅当年就是选了后者,才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云昭的指尖猛地一颤,七魄镜的碎片在脚边震动,其中一块映出师傅云汶鹤的身影——他正跪在镜棺前,将半卷《镜花谱》塞进棺缝,镜棺外的林风眠举着镇魂砂,笑得阴鸷。

“师傅是为了镇压龙魄。”她的声音冷得像殿外的寒风,“你根本不懂他的用意。”

“不懂?”渊主的镜刃突然劈向龙魄,银线交织成网,将红龙困在中央,“我亲眼看着他被林风眠灌下曼陀罗,亲眼看着他的魂魄被封进七魄镜!”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龙魄受此刺激,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龙爪拍向地面,金砖碎裂处露出底下的镜箔,拼出太卜署的地脉图。

应望安的龟甲碎片突然飞散,在空中拼出玄阴石的模样——那是块通体漆黑的石头,表面刻着与七魄镜相同的云雷纹。“玄阴石在档案室的地基下。”他拽着云昭后退,避开飞溅的碎石,“季远明的手令背面画着机关图。”

话音未落,寝殿的门被猛地撞开,林风眠与季远明并肩而立,两人手中各握着半块青铜镜,镜面拼在一起,正好映出红龙的影子。“多谢两位替老夫引出龙魄。”林风眠的胡须上沾着血迹,笑容里带着疯狂,“今日,我便要借龙气登上帝位!”

季远明的袖中飞出数枚银针,首刺云昭心口:“应夫人当年就该料到有今日,她留下的玄阴石地图,终究还是落到了老夫手里。”

云昭侧身避开银针,银针穿透窗纸的瞬间,她看到窗外的回廊上站满了镜渊的黑袍人,每人手中都捧着块碎镜,镜光在夜空下连成一片,与地脉的镜棺阵遥相呼应。

“是你引他们来的。”云昭盯着季远明腰间的双鱼纹令牌,终于明白——从地脉到皇宫,从假禁军到莲心阵,全是他与林风眠、渊主三方勾结的陷阱,“你想要的不是太卜署的权,是整个大胤的江山。”

季远明的脸色微变,手中的青铜镜突然转向渊主:“渊主答应过老夫,事成之后分我半壁江山。”

“你也信镜渊的话?”渊主的镜刃突然转向季远明,银线缠住他的手腕,“当年就是你向林风眠告密,说长乐公主身怀龙魄,才害得她被锁镜棺二十年。”

龙魄似乎听懂了这话,红龙猛地俯冲下来,龙爪抓住季远明的衣襟,将他拖向空中。季远明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心口处突然裂开,半块青铜镜嵌在血肉里,镜面映出他扭曲的脸——那是被龙魄反噬的迹象。

“下一个就是你。”渊主的镜刃指向林风眠,却见林风眠突然将半块青铜镜贴在龙床上,镜光与陛下的魂魄相连,陛下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想要龙魄,就得用皇室血脉献祭!”

“你疯了!”应望安甩出铜钱,打断林风眠的动作,铜钱与青铜镜相撞,溅出的火星落在七魄镜的碎片上,碎片突然亮起,在地上拼出完整的《镜花谱》最后一页——画中镜师与应氏后人并肩而立,掌心相贴,将玄阴石按在镜棺阵的中心。

“是镇压之法。”云昭的耳后镜纹突然发烫,她抓起最大的一块七魄镜碎片,冲向龙魄,“应望安,用龟甲引玄阴石的方位!”

应望安会意,龟甲碎片在掌心旋转,红光在地砖上汇成箭头,首指御书房的方向。渊主见状,镜刃突然劈向箭头处的地砖,砖石碎裂处露出个暗格,里面的玄阴石正泛着幽光。

“原来在这里。”渊主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踢开暗格的盖子,却没有去拿玄阴石,反而将镜刃横在自己颈间,“师妹,师傅说过,玄阴石需以镜渊之主的血激活。”

云昭的动作猛地顿住,七魄镜的碎片映出渊主颈间的镜纹——那纹路与她耳后的印记完全一致,只是多了道疤痕,像被硬生生撕裂过。

“你早就打算这么做。”她的声音有些发涩,突然想起祠堂里那半块刻着“渊”字的青铜镜,想起他每次看似追杀实则引路的举动。

渊主没有回答,只是将镜刃往颈间用力一划,鲜血溅在玄阴石上,石头突然炸开黑光,与七魄镜的红光交织成网,将红龙困在中央。龙魄发出痛苦的嘶鸣,长乐公主的虚影在光网中渐渐清晰,她看向云昭,眼中落下两行血泪,滴在七魄镜的碎片上,碎片突然合拢,恢复成完整的镜面。

“是她在帮我们。”应望安拽着云昭冲向玄阴石,两人的掌心同时按在石头上,双生镜的契约之力顺着血脉涌入,黑光与红光突然暴涨,将林风眠卷了进去。

林风眠的惨叫声在光网中回荡,他手中的青铜镜渐渐融化,与龙魄的红光融为一体。云昭看到镜中闪过无数画面:二十年前他灌长乐公主喝下曼陀罗的场景,他篡改葬仪记录时的阴狠,他在地脉操控镜棺阵的疯狂……最终,这些画面随着青铜镜的融化彻底消散。

当红光与黑光渐渐褪去,寝殿内只剩下喘息的陛下、碎裂的七魄镜,以及玄阴石上那抹暗红的血迹。渊主的身影己经消失,只有他的镜刃落在地上,刃面映出云昭与应望安并肩的影子,耳后的镜纹与颈间的朱砂痣同时暗了下去。

“结束了?”应望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扶着龙床,看着陛下渐渐平稳的呼吸,“龙魄被镇压了。”

云昭捡起地上的七魄镜碎片,最大的一块上刻着新的字迹,是师傅的笔迹:“玄阴石镇龙魄,镜花谱藏真章,镜渊镜庐,本是同源。”她忽然明白,师傅当年从未想过要彻底消灭镜渊,他要的,只是让两派回归正轨。

殿外传来羽林卫的脚步声,应望安将玄阴石藏进暗格,“季远明和林风眠己死,剩下的镜渊余党交给金吾卫即可。”他看向云昭手中的碎片,“《镜花谱》的真章,或许就在这些碎片里。”

云昭将碎片收好,耳后的镜纹虽然不再发烫,却留下了淡淡的印记,像道永远不会消失的疤痕。她走到窗前,望着太卜署的方向,那里的黑云己经散去,只剩下几颗亮星在夜空闪烁。

“还有很多事没查清。”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师傅的死因,渊主最后的话,还有那些散落的镜棺……”

应望安走到她身边,龟甲碎片在他掌心拼出北斗星图,勺柄指向镜庐的方向。“先回镜庐。”他的目光落在云昭手中的碎片上,“七魄镜既然能恢复一次,或许还能再拼起来。”

两人趁着夜色离开寝殿时,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宫墙下的晨露沾湿了衣摆,云昭摸了摸怀中的七魄镜碎片,碎片的温度与寻常铜镜无异,却仿佛藏着千斤重的秘密。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玄阴石镇压了龙魄,却镇不住人心的贪婪;林风眠和季远明死了,镜渊的阴影却未必会散去。而《镜花谱》的真章,或许才是解开所有谜题的关键——包括镜师一脉真正的使命,包括她和应望安被命运绑定的缘由。

走到皇城角门时,云昭回头望了一眼,朝阳正从宫殿的飞檐后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朱漆大门上,将“承天门”三个大字照得格外醒目。她忽然想起渊主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师妹,师傅说……镜花谱的最后一页,画的是……”

那未尽之语,像根细小的针,扎在记忆深处,提醒着她前路依旧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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