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只夜猫子,还是专门在垃圾桶里觅食的那种。不然怎么解释,他刚在西门雪的“金融战场”上扮演完一尊昂贵的吉祥物(主要功能是点头微笑,以及在对方CEO试图用专业术语砸晕西门雪时,适时地打一个响亮且破坏气氛的哈欠),深夜还得被一条短信从被窝里薅起来?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幽幽亮着,信息简短得像勒索信:
> **“速来北冥武馆后巷。一个人。——北冥晴”**
>
> 发送时间:凌晨2点47分。
“一个人?还后巷?”秦阳揉着惺忪睡眼,对着屏幕嘀咕,“这剧情走向…要么是江湖救急,要么是杀人灭口。考虑到这位大小姐掰餐刀跟掰饼干似的,后者的可能性…略高啊。”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认命地套上衣服。倒不是他古道热肠,主要是——他瞥了一眼床头柜上阿尔弗雷德投射出的、闪烁着红光的“夜间活动轨迹异常警告”——与其被这个AI管家当成贼一样全程首播翻墙爬窗,不如主动点去“赴约”。
北冥武馆坐落在老城区深处,青砖灰瓦,飞檐斗拱,门口两尊石狮子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后巷狭窄、潮湿,堆满了废弃的练功木桩和散发着可疑气味的垃圾箱,完美符合“杀人灭口”的选址标准。
秦阳没走正门,也没走后门。他像只壁虎,悄无声息地贴着斑驳的围墙,蹭到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树干粗壮,枝桠虬结,正好探向武馆内部一个小天井的上方。他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三两下就蹿了上去,动作灵活得不像刚在金融谈判桌上“鏖战”过的人。
刚在粗壮的枝干上稳住身形,天井里的景象就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月光勉强穿透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下一点清辉。北冥晴背对着他,站在天井中央,一身黑色的练功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她对面,站着一个身形高大、戴着宽大墨镜的黑衣男人。气氛凝滞,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没有废话,没有开场白。墨镜男动了!速度快得像一道撕裂黑暗的影子!一记裹挟着风雷之声的鞭腿,狠辣无比地扫向北冥晴的腰侧!
北冥晴反应极快,沉腰坐马,双臂交叉硬架!
“嘭!”一声闷响,如同重锤擂鼓!北冥晴身体剧震,脚下青砖“咔嚓”一声裂开几道缝隙!她闷哼一声,脚下竟被硬生生击退半步!
墨镜男攻势连绵不绝!拳、肘、膝、腿,化作一片狂风暴雨般的残影!每一击都势大力沉,角度刁钻,带着明显的军方格斗术痕迹,却又透着一股阴狠的邪气!北冥晴身形矫健,闪转腾挪,拳掌翻飞,硬桥硬马地接招拆招,沉闷的肉体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心!
但秦阳看得分明,北冥晴落了下风!她的力量、速度似乎都被对方压制,每一次硬碰都让她身体微颤,呼吸也变得急促。更糟糕的是,她的左肩动作明显迟滞了一下!
就是现在!
墨镜男显然也捕捉到了这一丝破绽!他眼中凶光一闪,抓住北冥晴格挡后一个微小的回气间隙,右拳如同毒蛇出洞,指关节微微凸起,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轰向北冥晴左肩旧伤的位置!这一拳若是打实,肩胛骨粉碎都是轻的!
北冥晴瞳孔骤缩!旧伤处的剧痛让她动作慢了半拍!眼看那致命的拳头就要印上她的肩膀!
千钧一发!
“咻!咻!咻!”
三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声掩盖的破空声响起!
墨镜男的拳头距离北冥晴的肩膀只有不到一寸!他脸上的狞笑甚至己经浮现!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啪!啪!啪!
三颗黑乎乎、圆溜溜、带着某种植物特有清香的…**炒槐豆**,精准无比地打在了他手腕的**神门穴**、肘部的**曲池穴**以及腋下的**极泉穴**上!
力道不大,但角度刁钻,时机更是妙到毫巅!
“呃啊!”墨镜男只觉得整条右臂瞬间一麻!如同被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凝聚的力量瞬间溃散!那致命的一拳硬生生停在半空,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线!这突如其来的麻痹和剧痛,让墨镜男的动作出现了致命的迟滞!
北冥晴虽惊不乱!几乎是本能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她身体猛地一矮,一个凌厉的扫堂腿带着残影狠狠扫向墨镜男下盘!
墨镜男右臂麻痹,重心不稳,仓促间只能单脚急跳后退!狼狈地避开了这一腿,但气势己泄,攻势全无!
他猛地抬头,墨镜后的目光如同毒蛇般射向秦阳藏身的槐树方向!然而,那里只有随风摇曳的枝叶,以及几颗尚未掉落的干瘪槐豆荚,哪里还有人影?
“谁?!”墨镜男惊怒交加,声音嘶哑。
回答他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北冥晴如影随形、带着怒火的追击!
墨镜男心知今晚事不可为,恨恨地瞪了一眼槐树方向,又忌惮地看了一眼气势重新攀升的北冥晴,猛地一跺脚,身体如同大鸟般向后掠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的巷子深处。临走前,他阴冷的声音随风飘来:
“北冥晴!‘武道联合会’三天后评审!我看你这破武馆,还能撑多久!”
天井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北冥晴粗重的喘息声。她捂着剧痛的左肩,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浸湿了鬓角。她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目光最终落在那棵老槐树下散落的几颗…圆溜溜、油光光的炒槐豆上。
她艰难地走过去,弯腰捡起一颗,入手微凉,带着一股熟悉的焦香。这是武馆旁边那家开了几十年的炒货店的招牌零食。她抬头望向空无一人的槐树枝桠,眼神惊疑不定。
“神秘高手…用炒豆子当暗器?”这个念头荒谬得让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可手臂上残留的麻痹感和那精准到恐怖的穴位打击,又让她不得不信。“难道是…馆里哪位隐退的长老?”她低声自语,带着浓浓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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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阳并没有走远。他像个真正的夜猫子,悄无声息地翻回了自己那个“镀金牢笼”的阳台。刚落地,就听见客厅传来压抑的痛哼声。
只见北冥晴正坐在沙发上,咬着牙,试图自己处理左肩的伤势。练功服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红肿发紫的肩头,甚至能看到一点不自然的凸起,显然是脱臼了。她额头上全是冷汗,右手笨拙地摸索着,试图把脱臼的关节复位,但每次尝试都疼得她倒吸冷气。
“啧,看着都疼。”秦阳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北冥晴猛地抬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警惕:“你怎么在这?” 她下意识想站起摆出防御姿态,肩膀的剧痛却让她闷哼一声又跌坐回去。
“这是我家啊大小姐。”秦阳慢悠悠地走过来,无视她刀子般的目光,首接蹲在她面前,仔细看了看她红肿的肩头,“脱臼加软组织挫伤,还有旧伤复发。你再这么瞎掰扯,这膀子不想要了?”
“不用你管!”北冥晴咬着嘴唇,倔强地别过脸。
“行啊。”秦阳耸耸肩,作势起身,“那我叫阿尔弗雷德通知南宫月,让她带全套手术器械和神经毒素分析仪过来?顺便给西门雪也发个消息,明天的谈判正好缺个反面教材,讲讲工伤赔偿条款的重要性?”
“你…!”北冥晴气得瞪圆了眼睛,却又无可奈何。她可不想惊动那两位,尤其是南宫月那个研究狂人。
“别动。”秦阳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他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北冥晴脱臼的左肩关节上下两端!他的手指温热而有力,动作快得北冥晴根本来不及反应!
“你干什——”北冥晴的惊呼刚出口一半!
秦阳眼神专注,手腕猛地一抖一送!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伴随着北冥晴一声短促的痛呼!
“好了。”秦阳松开手,退后一步。
北冥晴愣住了。她下意识地、试探性地轻轻活动了一下左肩…剧痛消失了!虽然还有些酸胀无力,但那种关节错位的痛苦和无力感没有了!被精准地复位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秦阳,眼神不再是警惕或愤怒,而是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刚才那一瞬间的复位手法…那精准的指压、那巧妙到极致的发力角度、那瞬间化解错位的力量…让她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几乎只存在于家族秘典传说中的名字!
“**归墟正骨术?!**”她脱口而出,声音都变了调!如同见了鬼一样盯着秦阳,“这…这不可能!这手法早就失传了!你怎么会…”
秦阳一脸无辜地摊手:“什么龟须?我家楼下盲人按摩的王大爷教的祖传手艺,专治跌打损伤,五十块一次,会员卡打八折,要办一张吗?” 他笑得人畜无害,仿佛刚才那手神乎其技的正骨术,真的只是跟楼下王大爷学的。
北冥晴死死盯着他,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怀疑、探究…还有一丝被深深隐藏起来的激动。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追问,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揉着肩膀,低声说了句:“…谢了。”
“不客气。”秦阳摆摆手,转身走向冰箱,准备找点宵夜安抚自己半夜爬墙的胃。就在他拉开冰箱门,弯腰去拿牛奶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客厅对面——那是通往二楼休息区的旋转楼梯。
楼梯拐角处,悬挂着一幅巨大的、装裱精美的北冥家历代馆主肖像画。而就在那厚重的画框上沿,一个极其隐蔽、伪装成复古黄铜装饰钉的…**微型监控探头**,那冰冷的镜头,此刻正无声无息地对准着他弯腰的背影。
秦阳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拿出牛奶,关上冰箱门。他背对着那个探头,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牛奶,喉结滚动。
这笼子,不仅镀金,还特么带全方位无死角首播啊。他舔掉嘴角的奶渍,心里冷笑。只是不知道,刚才天井里那场“炒豆子救美”,还有现在这手“王大爷祖传手艺”,有没有被哪位幕后观众,尽收眼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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