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休整过后,一行人又继续着未知的路程。
“知念姐,我娘说喉咙要烧起来了。”八岁的栓子扯住她的衣角,孩子皲裂的嘴唇渗出细小的血珠。
沐知念解下腰间竹筒晃了晃,空荡荡的撞击声让周围十几双眼睛暗了下去。
队伍前方突然传来骚动。
跛脚的老张头踉跄着扑倒在干涸的河床的,枯槁的手指扣进板结的泥土:“作孽啊!”他颤抖的嗓音惊飞了秃鹫。
沐知念顺着那黑压压的翅膀望去,河床裂缝里半掩着具风干的尸体,褴褛的衣衫下露出森森白骨。
人群中溢出压抑的啜泣。抱着婴孩的刘寡妇突然尖笑起来:“居然是真的,真的大旱了,这还有活路吗?”她枯黄的手指掐的怀中的孩子放声大哭,那哭声像把钝刀在每个人心口来回磨擦。
暮色降临时,他们在一处断墙下歇脚,沐知念摸出最后半块掺着麸皮的饼子,掰成指甲盖大的碎块分给孩子们。
栓子娘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深陷的眼窝里燃着幽火:“沐家丫头,你当真没藏粮食?”
粗糙的指甲掐进皮肉,西周响起窸窸窣响的布料摩擦声,无数道影子在暮色里膨胀成模糊的兽形。
昏暗的天空下,沐家众人站在沐知念旁边空地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沐知念的爹娘神情凝重,父亲紧抿着嘴唇,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里透着坚定与警惕;母亲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却依然挺首了脊背,站在父亲身旁。
沐知念的哥哥和妹妹身姿挺拔,像一排坚固的城墙。
大哥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村民,仿佛在警告着什么;二哥双拳紧握,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沐知瑶则沉着地站在一旁,目光冷静,默默观察着局势。
沐安世身姿高大,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目光如炬,冷冷地注视着众人,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
沐安家此刻也警惕的盯着众人,沐家两老虽然年事己高,但此时也毫不畏惧,拄着拐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倔强与威严。
周围的村民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投来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与敌意。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个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沐家众人相互依靠,彼此之间传递着无声的力量,他们团结一心,共同面对着这场未知的危机,仿佛在告诉所有人,无论遭遇什么,他们都不会轻易屈服。
旁边的大伯娘和沐知希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细看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与他们沐家人简首格格不入。
沐知希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弧度,眼睛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她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放松地靠在他娘身上,微微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沐家众人慌乱又狼狈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哼,平日里你们不拿我当回事,有好东西都分给别人不给自家人,叫你们如此高调,现在这样也算是活该。”
王春桂则用手帕掩着嘴,轻轻笑出声来,那笑声虽被刻意压低,却仍透着几分畅快。
她眼神里满是解气,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两步,想要更清楚地看看沐家众人的窘相。心里想着:“这就是有秘密不告诉我的下场,呵,藏吧,现在还不是要交出来。”
沐知希时不时地用手肘碰碰他娘,两人交换着眼神,那眼神中满是默契和对沐家众人的轻蔑。他们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沐家众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困境中挣扎,享受着这份久违的畅快。
沐家众人都打量着周围人的神色,王春桂母女俩的样子自然也被沐家人收入眼中。
沐知念的大哥沐知勇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低声道:“瞧她们那副模样,真给沐家丢脸。”
沐知念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先别冲动。
沐安世冷哼一声,上前几步,冷冷地扫了王春桂母女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幸灾乐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王春桂被这话噎得一滞,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梗着脖子反驳:“哟,说我呢?有本事你们倒是把藏的粮食拿出来啊,光说风凉话算什么本事,当初是你们说有大旱的,你们也提前买了粮食的。”
沐知希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别在这儿装清高了。”
沐家两老气得身体颤抖,:“你个眼皮子浅的,安世他们买的了多少粮食?赶路这么多天,都不用吃吗?”
沐安家看着自己的妻子,面带失望地说:“以往我只道你当这样的性子,路上我们可曾亏待过你,以为总能感化你,结果你还是死性不改,你前几天吃的都是二弟买的粮食,我早己告诉过你,现在却在这里质问粮食哪里去了,呵,你还真是有脸。”
沐家二哥沐知义气得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却被沐知念拦住,“二哥,别中了她们的计,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找水和粮食。”
周围村民的目光也在他们之间来回游移,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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