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烬蹲在暗巷的拐角,指尖着口袋里的金属牌。铁穹集团·实验编号07——这几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不知道这块牌子意味着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和父亲有关。
夜风穿过狭窄的石板街,吹起他风衣的衣角。他没有急着离开主宅区域,而是沿着围墙慢慢前行。他必须搞清楚泠到底被藏在哪里。母亲的日志残页上说她还活着,被困在某个“法则锚点”之中。那是什么地方?谁把她关进去的?
他不能相信黎渊,也不能相信审判团的人。
黎烬绕到后院时,注意到几名仆人正低声交谈。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色长袍,胸口绣着一道淡蓝色纹路。那是家族中负责仪式与封印的仆役特有的标记。
他放轻脚步靠近,在阴影中观察他们的动作。其中一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向这边。黎烬迅速低头,躲在一丛灌木后。
片刻后,脚步声远去。
他心中警铃大作。这些人不是普通的仆役,他们身上带着某种隐秘的力量波动。如果泠真的被关押了,那么这些仆人极有可能参与其中。
他决定从他们口中套出消息。
次日清晨,黎烬换上一件灰色长袍,混入仆役队伍。他低垂帽檐,尽量不引起注意。早餐时间,仆人们聚集在厨房后的小厅里吃饭,他趁机坐在一名年长仆人身边。
“听说昨晚有事发生?”他装作随意地问道。
那名仆人微微一顿,端起汤碗的动作略显僵硬。“你听错了。”
“是关于二小姐的事吧?”黎烬压低声音,“我听说她被带走了……”
仆人的脸色瞬间变了,手指微微颤抖。
黎烬捕捉到了这一细节,继续道:“我只是担心她。她身体一首不好,最近又总是梦游……你们带她去哪里了?”
仆人沉默良久,最终只是低声说道:“别问不该问的。”
说完,他起身离开,留下一碗未喝完的汤。
黎烬盯着那碗汤,目光沉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接下来的几天,他不断试探、观察,终于在一次夜间巡逻时发现异常。三名仆人抬着一个包裹严密的担架,悄然穿过偏殿后的回廊。虽然看不清担架上的身影,但他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
那是泠的气息。
他立刻尾随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保持距离。他们一路来到主宅西侧的一座古旧建筑前,门口站着两名黑袍守卫。仆人们低声说了几句,守卫点头放行。
黎烬躲在远处的树影下,看着门缓缓关闭。
他知道,泠就在里面。
第二天,他设法潜入偏殿。趁着护卫换班的间隙,他从通风管道滑入内部,找到一张未收起的卷轴。上面写着几个关键的词:
封印计划·容器阶段
他咬紧牙关,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日志中的那句话:
“泠并未成为序列者,而是被封入‘法则锚点’之中,作为维持平衡的容器。”
容器?
这意味着什么?她被当成了某种工具?
黎烬将卷轴小心折叠,塞入怀中。
当晚,他再次前往那座古旧建筑。这一次,他爬上附近的老树,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窥探屋内的情况。
屋内的墙壁上刻满了符文,幽蓝的光芒在墙面流动,像是活物般蠕动。房间中央摆着一张石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影。
黎烬屏住呼吸。
那人正是泠。
她的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脖颈后隐约有一道红色印记,像是某种契约正在缓缓成形。
门外传来脚步声。
黎烬迅速缩身,躲进更深的树荫中。几名黑袍人走进房间,手中拿着新的符文纸张,替换墙上的部分咒文。
他意识到,这里是一个封印之地。
泠被囚禁在这里,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为了利用她。
他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愤怒如潮水般涌来,理智却告诉他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他需要更多线索,需要知道泠体内的“灾变之源”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父亲要这么做。
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他最后看了一眼屋内那道熟悉的身影,悄然退去。
回到自己的住所后,他取出母亲的日志残页,翻到那句最关键的话:
“去找她……”
找她?
怎么找?
他闭上眼,右眼下的绷带隐隐作痛。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用那只眼睛看到真相。
但现在,他还不能暴露。
窗外的月亮高悬,乌云缓缓飘过,遮住了微弱的银光。
屋内一片寂静,唯有黎烬沉重的呼吸声。
泠还活着。
而他,一定会把她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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