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井底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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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井底真相

 

晨雾笼罩着维多利亚港,海水呈现出浑浊的灰绿色。林深站在租来的小艇上,胸口纹身传来阵阵刺痛,仿佛在提醒他昨夜地下室的恐怖遭遇。他摸了摸腰间的防水袋,里面装着从白家老宅带出的香片碎片和青铜残片。

"先生,您确定要独自下去?"船夫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眼中闪烁着担忧,"这一带水流诡异,常有潜水员失踪......"

"两小时内如果我还没上来,"林深将一叠钞票塞进老人手里,"就把这封信交给警署的陈探长。"

老人还想说什么,林深己经戴好潜水镜,咬住呼吸器,翻身入水。冰冷的海水瞬间包裹全身,胸前的茉莉纹身像被烙铁烫过般灼痛。他强忍不适,朝记忆中的祭坛方向潜去。

水下能见度比上次更差。成群的水母在浑浊的海水中游弋,它们体内的荧光比昨夜更加明亮,核心处的朱砂点排列成诡异的符文。林深避开这些危险的生物,突然发现自己的血珠从潜水服渗出后,竟在水中凝成细线,指向某个特定方向。

跟随血线的指引,他很快找到了那座海底祭坛。祭坛周围的石柱倒塌了大半,井口处的青铜锁链全部断裂,像被某种巨大力量从内部震碎。更令人不安的是,井口周围散落着新鲜的人骨——有些上面还带着牙印。

林深的心跳加速。他小心地靠近井口,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井中传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卷入井中,沿着狭窄的通道急速下坠。

"砰!"

林深重重摔在一片坚硬的地面上,潜水镜碎裂,呼吸器也不知所踪。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能正常呼吸——这里是个巨大的空气腔。借着井壁上的磷光,他看清自己身处一个半球形石室,顶部布满钟乳石般的青铜管,正滴落银色液体。

"你终于来了,我的容器。"

林深猛地转身。石室中央站着一个人影——穿着他的警服,有着他的面容,只是眼睛完全是乳白色的,胸前纹身呈现腐烂的紫黑色。

"你是谁?"林深摸向腰间,却发现手枪不见了。

"我是你本该成为的样子。"人影咧嘴一笑,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和白崇礼-黄金荣合体同样的尖牙,"二十年前,如果不是你父亲把你从祭坛偷走,现在站在这里的就该是我。"

林深后退一步,脚跟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半截人骨,骨头上刻着"林正英"三个字——父亲的名字。

"可怜的老东西。"人影叹息道,"他以为把你送去香港就安全了。却不知道教主在每个容器身上都下了血咒,只要靠近祭坛......"他突然伸手掐住林深的脖子,"血脉就会觉醒!"

林深挣扎间,胸前的纹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人影惨叫一声松开手,皮肤开始冒烟。林深趁机滚到一旁,发现石室角落堆满了白骨,最上面一具尸体穿着民国警服,胸口别着父亲当年的警号牌。

"看到了吗?"人影的声音变得扭曲,"你父亲找到这里时己经太迟了。他以为毁掉祭坛就能救你,结果......"他突然痛苦地弯下腰,皮肤开始剥落,"不!时辰未到,你不能——"

人影像蜡像般融化,最终变成一滩银色黏液。黏液蠕动着想重新聚拢,林深迅速掏出香片碎片扔过去。碎片接触液体的瞬间,整个石室剧烈震动,井壁上浮现出无数发光文字:

"永劫回归,三魂合一。主魂为引,命魂为桥,觉魂为器。"

文字下方刻着一幅简图:三口青铜鼎呈三角形排列,中央是个婴儿形状的凹槽。林深突然明白了一切——白崇礼和黄金荣并非想复活某个古代邪神,他们本身就是玄音教历代教主的转世容器!而他和王曼云,不过是他们选中的新容器。

石室顶部突然传来"咔咔"声,一根青铜管断裂,砸在地上露出里面的东西——那是无数婴儿的干尸,每具胸口都有茉莉纹路。林深胃部一阵痉挛,在最末端的管子里,他看到一具新鲜的婴儿尸体,胸前纹身与他的一模一样。

"第七十七号容器......"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深转身,看到王曼云漂浮在井口处,长发在水中散开如海藻。她的锁骨裂口完全张开,露出里面珍珠色的鳞片和另一张人脸。

"曼云?你怎么——"

"我不是王曼云。"她的声音重叠着圣女空灵的音调,"从来都不是。二十年前被偷走的婴儿有两个——你和她。她是命魂容器,你是主魂容器。"

林深想起幻觉中那个被抱上船的婴儿,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说......曼云和我都是......"

"实验品。"王曼云——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东西——缓缓降落在林深面前,"大多数婴儿承受不住血脉侵蚀,活不过满月。"她抚摸着自己锁骨处的裂口,"只有我和你是完美的。"

石室再次震动,更多青铜管断裂。林深看到其中一根管子里渗出黑色液体,液体中浮着半块翡翠扳指——与他幻觉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时间不多了。"王曼云突然抓住他的手,声音恢复了些许清明,"林深,听好:祭坛下面有口真正的井,能切断血脉连接。但需要......"她的表情突然扭曲,"需要牺牲一个容器。"

她的身体剧烈抽搐,锁骨处的裂口喷出银色液体。液体落地变成无数小蜈蚣,迅速爬向林深。林深后退着踩到什么硬物——是那半截刻着父亲名字的骨头。

"以血祭血......"林深想起父亲的字条,毫不犹豫地用骨茬划破手掌。鲜血滴在地上,与银色蜈蚣接触时发出"滋滋"声,蜈蚣纷纷蜷缩死亡。

王曼云发出非人的尖叫,身体像提线木偶般扭曲:"你抵抗也没用!血脉己经觉醒,教主即将——"

她的话戛然而止。一根青铜管从顶部坠落,贯穿她的肩膀。令林深毛骨悚然的是,伤口没有流血,而是涌出珍珠色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无数人脸,有老有少,全都长着圣女的乳白色眼睛。

"历代圣女......"林深恍然大悟,"曼云身体里装着所有失败的容器!"

王曼云突然扑向他,力量大得惊人。两人滚倒在地,她腐烂的指甲抓向林深胸前的纹身。剧痛中,林深看到自己的血喷在王曼云脸上,她的眼睛短暂恢复了清明。

"井......底......"王曼云用最后的人性挣扎着说,"推我......下去......"

石室开始崩塌,海水从裂缝中涌入。林深抱起王曼云冲向井口,却发现下面根本不是海水,而是一个旋转的黑色漩涡。漩涡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最上面那只戴着翡翠扳指。

"跳!"王曼云用尽力气喊道,"现在!"

林深纵身跃入漩涡,怀中紧抱着王曼云。下坠过程中,他看到她锁骨处的裂口完全张开,露出里面一个珍珠色的婴儿轮廓。婴儿睁开眼睛,瞳孔是纯净的银色。

"对不起......"婴儿用王曼云的声音说,"我们都被骗了......"

漩涡底部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林深最后看到的,是一口刻满符文的古井,井水如镜,映出两个相拥坠落的影子——一个是他,另一个却是穿着清朝官服的白崇礼。

"永劫回归......"白崇礼的幻象咧嘴笑道,伸手抓向林深的胸口,"三魂归——"

林深和王曼云重重砸入井水。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反而像是跌入一团柔软的云雾。井水迅速变黑,林深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被抽离——是胸前的茉莉纹身!纹身化作红色丝线脱离皮肤,与王曼云锁骨处涌出的珍珠色雾气纠缠在一起。

"不!!"白崇礼的幻象发出不甘的怒吼,开始溶解,"你们不能——"

黑暗吞噬了一切。

林深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漂浮在海面上。朝阳己经升起,给维多利亚港镀上一层金色。不远处,王曼云静静漂着,锁骨处的裂口奇迹般愈合,只留下一道珍珠色的疤痕。

"曼云!"林深奋力游过去,将她拖上附近的礁石。令他惊喜的是,王曼云的胸口微微起伏——她还活着!

"先生!"远处传来阿福的呼喊。林深抬头,看到老人驾着小艇疾驰而来,艇上还有几个穿警服的人。

当小艇靠近时,林深注意到自己胸前的纹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形似茉莉花的疤痕。他摸了摸口袋,香片碎片和青铜残片都不见了,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父亲抱着婴儿时的合影,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血脉可断,人性永存。"

王曼云突然咳嗽着醒来,眼神清澈如初。她迷茫地看着林深,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僵住了: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林深望着她陌生的眼神,突然明白代价是什么——王曼云失去了所有与玄音教有关的记忆,包括他们共同经历的一切。但当他低头看向海面时,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

水中倒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张融合了他和白崇礼特征的面容——右眼是他的杏眼,左眼是白崇礼的三角眼,嘴角有一道刚刚愈合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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