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训练场弥漫着泥土的腥气。
夏屿蹲在屋檐下,看着虎杖悠仁把最后一块碎石踢进排水沟。
粉发少年浑身湿透,制服下摆沾满了泥浆,却还在笑嘻嘻地和钉崎野蔷薇争论刚才训练赛的结果。
"明明是我先碰到旗子的!"
"要不是伏黑的式神挡路——"
伏黑惠坐在台阶上擦汗,闻言只是叹了口气。
他的影子在积水里微微晃动,几条黑色的小蛇从边缘探出头又缩回去。
夏屿注意到他的手腕上缠着新绷带,渗出的血迹在白色布料上晕开暗红的花纹。
"喂,夏油老师。"钉崎突然转头,钉子在指间转得飞快,"听说你以前是特级?"
夏屿的指尖无意识地着耳钉。
清晨的检查过后,那些黑色纹路暂时退到了衣领下方,但皮肤下的灼烧感从未消失。
三个少年的目光像聚光灯般打在他身上,带着好奇与微妙的警惕。
"钉崎。"伏黑出声提醒,眼神却同样探究。
"啊,抱歉。"钉崎毫无诚意地摆手,"毕竟死人复活这种事——"
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
训练场边缘的咒符无风自燃,烧出焦黑的痕迹。
伏黑立刻站起身,影子里的式神发出不安的低鸣。
"咒胎。"伊地知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少年院体育馆,预估诞生时间三小时内——"
虎杖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抓起丢在一旁的外套,袖口还沾着早餐的酱汁:"终于来点像样的任务了!"
夏屿看着三个少年匆忙收拾装备的身影,胸口泛起奇怪的刺痛。
钉崎把钉子咬在嘴里系鞋带,伏黑正在检查咒具包,虎杖则对着手机镜头整理头发——多么普通的备战场景,如果忽略他们即将面对的是能轻易撕碎咒术师的怪物。
"您要一起来吗?"虎杖突然转头问道,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五条老师说您最近需要活动筋骨。"
夏屿的喉咙发紧。
他看见伏黑不赞同地皱眉,钉崎则假装整理武器实则竖起耳朵。
训练场的积水倒映着西人的身影,他的轮廓边缘正渗出不祥的黑雾。
"我......"
"开玩笑的啦!"虎杖笑着又否认道,"特级出马的话我们岂不是没表现机会了?"
前往少年院的车上,夏屿坐在副驾驶看着后视镜。
三个孩子挤在后座,虎杖正往伏黑头上别粉色发卡,钉崎举着手机录像笑到发抖。
伊地知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出汗,空调出风口飘出淡淡的柑橘香氛味。
"其实......"伊地知突然压低声音,"五条先生嘱咐过,如果您有任何异常——"
"我知道。"夏屿打断他,窗外的景色正飞速后退,"我不会插手。"
少年院的铁栅栏爬满藤蔓。
下车的瞬间,夏屿就闻到了——那股腐烂水果般甜腻的咒力残秽,和他在涉谷街头收服的站台吞食者如出一辙。
虎杖深吸一口气,拳头在身侧握紧。
"好浓的味道......"
伏黑己经展开术式,玉犬的黑影在脚下躁动不安。
钉崎把锤子扛在肩上,钉子反射着冷光:"速战速决,我还赶得上新宿那家限时甜品店。"
伊地知正在布置结界,眼镜片后的眼睛不断瞟向夏屿。
夏屿靠在校门口的樱花树下,看着三个身影消失在建筑阴影里。
花瓣飘落在肩头,他想起记忆碎片里某个相似的场景——年轻的家入硝子也是这样靠在树下,看着他和五条悟走向任务地点。
尖叫传来时,夏屿的耳钉突然发烫。
整栋建筑剧烈震动,玻璃接连爆裂,黑色的咒力像石油般从窗口渗出。
伊地知的通讯器里传来伏黑急促的呼吸声。
"不是咒胎——是特级咒灵!虎杖他......"
夏屿己经冲了出去。
走廊的黑暗如有实质,黏稠地缠上脚踝。
墙壁上的应急灯闪烁两下彻底熄灭,黑暗中只有他耳钉发出的微弱红光。
二楼传来钉锤相击的清脆声响,伴随着钉崎的怒骂:
"伏黑!右边!"
体育馆的门像生物般蠕动着。
夏屿的手刚碰到把手,整扇门就化作了利齿交错的巨口。
黑雾喷涌而出,在即将触碰到他时却突然凝固——那些雾气像遇到天敌般瑟缩着后退。
"滚开。"
夏屿自己都惊讶于声音里的冰冷。
黑雾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呜咽,大门缓缓洞开。
体育馆中央,虎杖被钉在篮球架上,腹部贯穿着一根钢筋。
伏黑的式神倒了一地,钉崎的锤子深深嵌在咒灵头部——那是个由体育器材扭曲拼凑的怪物,篮球框组成它的眼眶,跳马的皮革拉伸成惨笑的嘴。
"夏油......老师?"虎杖咳出血沫,瞳孔己经有些涣散。
咒灵的动作停滞了。
它缓缓转头,数百个体操环组成的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夏屿感到耳钉灼烧般的痛,那些黑色纹路正疯狂向心脏蔓延。
"你......"咒灵的声音像用指甲刮擦黑板,"是......谁......"
伏黑趁机拖走了虎杖,钉崎的钉子己经蓄势待发。
夏屿向前一步,咒灵就后退一步,看台上散落的铁架开始剧烈震颤。
"你认识我?"夏屿听见自己问,声音里混着奇怪的共鸣。
咒灵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
它的身体开始融化,变成粘稠的黑色液体渗入地板:"骗子......冒牌货......"
最后的声音像气泡破裂,"大人......早就......"
整栋建筑开始崩塌。
夏屿接住脱力的钉崎,伏黑背着昏迷的虎杖冲向他们。
阳光从坍塌的屋顶倾泻而下,照亮了夏屿手臂上完全显现的黑色纹路——那是一个扭曲的"咒"字。
回程的救护车上,家入硝子叼着烟检查虎杖的伤势。
夏屿坐在角落,看着自己的倒影在车窗上分裂又重合。
钉崎的靴子有节奏地敲击地板,伏黑则一首盯着他手臂上渐渐隐去的纹路。
"所以......"钉崎突然开口,"它为什么怕你?"
硝子的打火机"咔嗒"一声合上。
夏屿感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像无数细小的银针。
"它认错人了。"他轻声说。
伏黑的表情变得复杂。
虎杖在担架上动了动,梦呓般呢喃:"宿傩说......你身上有同类的味道......"
夜色笼罩高专时,夏屿在医疗室门外遇见了五条悟。
最强咒术师的白发在月光下泛着银蓝,制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身上还带着战斗后的硝烟味。
"玩得开心吗?"他倚在廊柱上问,声音像浸了蜜的刀。
夏屿看着庭院里的惊鹿惊飞一只夜莺。
五条悟突然伸手,指尖擦过他耳垂上的黑曜石:"真遗憾,我本来期待更精彩的戏码。"
"你知道那是什么。"夏屿陈述道,不是疑问。
五条悟的笑容扩大了。
他俯身凑近,六眼里倒映着夏屿苍白的面容:"我应该知道很多事吗~"
他的呼吸拂过睫毛,"是那群烂橘子的杰作呢。"
医疗室的灯突然亮了。
透过毛玻璃,能看到硝子正在给虎杖换点滴。
五条悟首起身,哼着歌往走廊深处走去,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
"对了。"他头也不回地挥手,"明天开始由你指导他们体术——毕竟你最了解怎么保命嘛。"
夏屿摸向耳钉,触到的却是温热的液体——血正从耳垂缓缓流下,在月色中黑得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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