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己深，西湖畔的灯光依旧迷人。白玉京回到位于黄龙板块的公寓，推开门，习惯性脱下高跟鞋，打开灯。
一切熟悉，却多了一层异样。
她停顿了一下，鼻尖微微一皱——空气中，有陌生的香水味。不是她常用的那种冷香，而是一种轻浮的甜味。
她转头看向客厅。
果然，沙发上斜倚着一个穿着裸粉色丝质睡裙的身影，正在翻她的书架。
“玉京姐，回来啦。”
那是白玉琼，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此刻正自来熟般坐在她家客厅，姿态像是女主人。
“你怎么进来的？”白玉京将包放下，语气平静。
“阿姨还记得我以前的指纹密码啊。”白玉琼翻出一本摄影集，语调轻快，“我下午去爷爷那边，顺便来看你。”
“顺便来我家坐一晚上？”白玉京微笑，却毫无温度。
“你都没回信息嘛。”白玉琼双腿交叠，若无其事地说，“听说你被停职了？怎么不和我说，我可以帮你在爷爷面前缓缓。”
白玉京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个妹妹，从小就是讨喜的那种：长相清秀、说话温柔、天真可爱，总能轻易博得长辈欢心。相比之下，自己从小就是那个“太过聪明、太过执拗”的人。
“集团的事，我自己处理。”白玉京淡淡道。
“可是姐姐，你那么多年拼了命为集团做事，到头来却是这样下场……你不觉得可惜吗？爷爷那里却不这样想吧。”
白玉京走向饮水机，倒了一杯水：“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玉琼顿了顿，起身走向她：“我最近接了新项目，天宸公关那边，爷爷让我带队。”
“所以你来，是想告诉我……你开始接管我原来的资源了？”
白玉琼的笑意缓缓收敛，她没有否认。
“姐姐，你也别误会。我是真的想帮你。但你太犀利，爷爷说你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再管理核心业务。”
“我状态不好，还是你让爷爷认为我状态不好？”白玉京一字一顿。
空气凝固。
白玉琼垂下眼睫：“我只是，想在这个家里，有一点……存在感而己。”
她抬头时，眼角泛着水光：“你太优秀了，姐姐。我只是想也被看到。”
白玉京心头一震。
多年姐妹情分虽淡，却也未至决裂。可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有些温柔不是退让，而是布局；有些示弱不是亲近，而是伪装。
“谢谢你告诉我。”白玉京收起杯子，“下次进门前，记得先敲门。”
夜里两点，白玉京仍未入睡。
她坐在窗边，杭州夜色从高楼玻璃中缓缓倒映出来，一切像是一场不动声色的战争——没有硝烟，却满地暗礁。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是一条微信。
[郑安]：还没睡？
她盯着那行字很久，最后只是回了一个字：
[白玉京]：嗯
她没有再等回复。郑安却无所适从，靠着窗台把玩着烟盒，忧心忡忡。
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某些战场，她注定要独自面对；而某些片刻，她却不再完全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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