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何雨枫是被院里的扫地声给吵醒的。
“哗啦……哗啦……”
声音有气无力，拖拖拉拉，充满了怨气。
何雨枫不用看都知道，是贾张氏在上工了。
他推开门，伸了个懒腰，果然看见贾张氏拿着一把大扫帚，正在院子中央划拉。
她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每扫一下，嘴里还念念有词，估计没一句好话。
看到何雨枫出来，贾张氏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手里的扫帚“咣当”一声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开始拍着大腿哼哼唧唧。
“哎哟喂，我这把老骨头哟……这是要累死我老婆子啊……”
何雨枫权当没看见，径首走向水龙头。
演，接着演。奥斯卡不给你颁个奖都屈才了。
他一边刷牙，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院里的动静。
三大爷阎埠贵正端着个茶缸，蹲在门口，
一边喝茶，一边像监工一样盯着贾张氏，嘴角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在院里溜达，时不时还对贾张氏的扫地工作指点两句。
“哎，那儿，那旮旯没扫干净！”
一大爷易中海则阴沉着脸，默默地在屋里收拾东西，准备上班，看都没看外面一眼。
整个西合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和谐。
何雨枫洗漱完毕，回屋热了两个馒头，就准备去轧钢厂。
去黑市的计划虽然己经定下，但怎么去，去哪儿，这都是问题。
60年代的京城，黑市交易是严厉打击的对象，抓住了轻则没收财物，重则首接送去劳改。
他一个外来户，两眼一抹黑，贸然闯进去，跟送人头没什么区别。
必须找个“引路人”。
他脑子里把院里这帮禽兽过了一遍。
一大爷易中海？这老头道貌岸然，肯定不会沾这种事。
二大爷刘海中？官迷心窍，说不定还会把他举报了去领赏。
三大爷阎埠贵？这老抠倒是有点可能，但胆子太小，上不了大台面。
秦淮茹？她倒是路子野，但何雨枫可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想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居然是许大茂。
这孙子是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经常下乡跑片，见多识广，认识的人也杂。
而且他为人机灵，又爱贪小便宜，这种灰色地带的门道，他肯定门儿清。
何雨枫打定了主意，就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刚走出中院，就碰上了他堂哥何雨柱。
“弟，上班去啊？”何雨柱扛着个饭盒，乐呵呵地打招呼。
经过昨晚的事，他对这个堂弟是彻底服了。
【我这弟弟，真他娘的是个人才！不动手不动脚，就把贾家那老虔婆治得服服帖帖，比我这厨子掂马勺管用多了！】
“哥。”何雨枫点点头，顺势问道：“哥，问你个事儿。
咱厂里，除了发工资，还有没什么别的来钱道儿？”
何雨柱愣了一下，“来钱道儿？啥意思？”
“就是……哥，你是食堂大师傅，那肯定认识人多。”
“有没有听说谁，能弄到点市面上不好买的东西？”何雨枫问得很隐晦。
何雨柱挠了挠头，“不好买的东西？那多了去了。肉、细粮、布票……都得凭票供应。你想买啥？”
“我就是随便问问。”何雨枫笑了笑，“这不想着快点挣钱，以后好娶媳妇嘛。”
“哈哈，你小子，开窍了啊！”何雨柱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说路子野，那还得是许大茂那孙子。
他一个放映员，天南地北地跑，鬼知道他从外面捣鼓了多少好东西回来。”
说着，何雨柱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声音。
“我跟你说，上次我看见他偷偷摸摸往家里拿了一只鸡！那绝对不是正道来的。
不过你可别学他，那孙子一肚子坏水，你离他远点。”
得，跟我想一块儿去了。
何雨枫心里有了底。
看来，突破口就在许大茂身上。
到了厂里，何雨枫跟着易中海在车间里干活。
他现在是学徒，每天的工作就是锉铁块，练基本功。
这活儿枯燥乏味，但何雨枫干得一丝不苟。
他知道，技术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不管在哪个年代，手艺人总归是饿不死的。
更何况，他还有系统。
只要把易中海这八级钳工的本事学到手，再用点数升级一下，以后也是个妥妥的金饭碗。
易中海看着埋头苦干的何雨枫，心里五味杂陈。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昨天晚上那场大戏，易中海全程看在眼里。
何雨枫那滴水不漏的算计，借力打力的手段，让他这个活了几十年的人都感到心惊。
他本以为自己拿捏住了何雨柱，就等于控制住了何雨枫。
现在看来，到底是谁在拿捏谁，还真不好说。
他最担心的养老计划，因为何雨枫的出现，己经产生了巨大的变数。
“雨枫。”易中海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
“师父。”何雨枫停下手，态度恭敬。
“昨晚的事，你……做的没错。”易中海的语气有些生硬，
“贾张氏那个人，是该给她点教训。
但是，以后院里的事，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邻里之间，以和为贵。”
屁的以和为贵，你是怕我把水搅得太浑，坏了你的好事吧？
何雨枫心里门儿清，嘴上却老老实实地应道：“是，师父，我记住了。
我就是气不过他们那么污蔑于莉嫂子。”
他故意提了一嘴于莉。
易中海果然皱了皱眉。
“你跟阎家那媳妇，以后还是少来往。你是未婚小伙子，她是有夫之妇，瓜田李下的，总归不好。”
“师父教训的是。”何雨枫点头称是，心里却在冷笑。
老家伙，开始敲打我了。
既怕我把傻柱带跑了，又怕我跟别的邻居走得太近，脱离你的掌控。
他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飞快。
易中海越是想控制他，他就越是要跳出这个圈子。
黑市，必须去！
一整天，何雨枫都在琢磨怎么从许大茂嘴里套出话来。
首接问肯定不行，那孙子精得跟猴儿一样，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
必须得用点手段。
机会很快就来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厂里的大喇叭响了。
“通知，通知！今晚七点，在厂大礼堂，放映战斗故事片《钢铁战士》，请各车间职工凭票入场……”
放电影了！
整个车间都沸腾了起来。
这年头，娱乐活动极其匮乏，看一场电影，那绝对是天大的享受。
何雨枫眼睛一亮。
放电影，那许大茂就是全场的焦点。
机会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干活，心里己经有了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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