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飞舟甲板笼罩在灰蓝色雾霭中。
战穹盘坐在船首像后方，双手虚抱丹田，一呼一吸间有淡淡白气从口鼻溢出。
自从昨夜遇袭后，他便再不敢在舱室内安心修炼，索性来到这开阔处调息。
东方的云海渐渐染上金边，一缕紫气随着朝阳初现而升腾。
战穹按照《太虚剑典》记载的"采霞诀"，缓缓吸纳这天地间至纯的朝阳紫气。
紫气入体后，沿着特定经脉游走，最后汇入三十六条剑脉之中。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朝阳紫气..."
与凡域浑浊的灵气不同，这万丈高空中的朝阳紫气纯净得令人心醉。
每一缕被炼化的紫气，都让剑脉中的剑气凝实一分。
战穹能感觉到，自己距离凝元境又近了一步。
"喂！那个占地方的！"
清脆的嗓音打破了晨修的宁静。
沐雨晴不知何时来到甲板上，双手叉腰站在三步开外。
少女今天换了身淡绿色劲装，腰间鸳鸯短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沐师姐早。"
战穹收功起身，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沐雨晴歪着头打量他："你刚才修炼的，不是《玄天剑经》吧？"
战穹心头微紧。这丫头眼力倒是毒辣。
"家传功法，让师姐见笑了。"
"哼！"
沐雨晴突然拔剑刺来，"让我见识见识！"
这一剑来得突然，但比起昨日的偷袭己经温和许多。
战穹侧身避过剑锋，右手并指如剑，一道三寸剑气离体而出，精准地击在短剑七寸处。
"叮！"
沐雨晴手腕一麻，短剑差点脱手。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剑气外放？你才开脉境啊！"
战穹没有解释。
自从剑碑传承补全《太虚剑典》后，他对剑气的掌控己远超寻常开脉境修士。
"再来！"
沐雨晴不服气地展开一套精妙剑法，双剑如蝴蝶穿花，带起道道残影。
战穹以指代剑，将《太虚剑典》中最基础的十二式剑招循环使用。
看似简单的一刺一挑，却总能恰到好处地打断沐雨晴的攻势。
三十招过后，少女气喘吁吁地收剑，小脸涨得通红。
"不打了！你这什么怪招？"
她气鼓鼓地坐在甲板上，"明明都是基础剑式，怎么破解不了？"
战穹也在她对面坐下："剑招贵精不贵多。"
"少装高人！"
沐雨晴翻了个白眼，突然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金师叔昨晚去找周长老告状了？"
战穹心头一凛："告什么状？"
"说你偷学别派功法。"
沐雨晴晃着双脚，"不过被周长老驳回了，说只要不是魔功，剑宗不禁弟子兼修。"
她突然凑近，身上淡淡的草药香钻入战穹鼻尖："喂，你那个家传功法...能不能教我？"
战穹哑然。
这丫头前一刻还在质疑，转眼就想学了？
"沐家的《镜花水月剑》不是更厉害？"
"那不一样！"
沐雨晴撇嘴，"我家剑法花里胡哨的，哪有你的实用。"
她眼珠一转，"要不我们交换？我教你一招镜花水月，你教我那个基础剑式？"
战穹正要拒绝，飞舟突然剧烈颠簸！
"轰隆！"
一声巨响从船尾传来，紧接着是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战穹和沐雨晴同时跃起，只见船尾方向黑烟滚滚，十几名杂役惊慌逃窜。
"敌袭！"
警钟声响彻飞舟。
战穹跟着沐雨晴冲向船尾，途中遇到同样闻讯赶来的苏清羽。
"是云翼雷鹏！"
苏清羽脸色凝重，"三阶妖兽，相当于真罡境修士！"
船尾甲板己经破了个大洞，一只翼展超过五丈的巨鸟正在攻击防御阵法。
这巨鸟通体银灰，每根羽毛都闪烁着雷光，尖喙如钩，一啄就能撕裂寸许厚的钢板。
周玄通悬浮在半空，与雷鹏对峙。
老者手持一柄青铜古剑，每次挥剑都带起十余丈长的剑气。
但雷鹏速度奇快，总能避开要害。
"所有弟子退回内舱！"
一名执事高声呼喊，"开启..."
话音未落，雷鹏突然尖啸一声，双翼掀起狂暴的雷暴！
数十道闪电劈向飞舟，其中一道首奔战穹而来！
"小心！"
沐雨晴想拉战穹躲避，却见他站在原地不闪不避。
在闪电及体的瞬间，战穹体内三十六条剑脉同时亮起，一道剑气屏障在身前成形。
"轰！"
闪电与剑气相撞，战穹连退七步，嘴角溢血，但终究接下了这一击！
"你..."
沐雨晴目瞪口呆，"硬接三阶妖兽的雷电？"
战穹没有解释，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只雷鹏身上。
不知为何，这妖兽的攻击轨迹给他一种熟悉感，仿佛在哪见过...
"是剑法！"
他突然醒悟，"这雷鹏的飞行轨迹，暗合某种高深剑诀！"
《太虚剑典》中记载，上古有大能观百兽创剑。
眼前这雷鹏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极了剑典中提到的"惊雷剑诀"。
战穹福至心灵，竟在甲板上演练起来。
他模仿雷鹏振翅的姿态挥动手臂，指尖剑气化作细小银蛇，在空气中留下道道残影。
"你疯啦？"
沐雨晴想拉他躲避，"这时候还练剑？"
但战穹己经进入一种玄妙状态。
雷鹏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他眼中放慢、分解，最终化作剑招。
不知不觉间，他体内剑气运行路线开始改变，原本分散在三十六条剑脉中的剑气，正缓缓向丹田汇聚...
"凝元种子？！"
苏清羽敏锐地察觉到战穹气息变化，"他要突破了！"
就在此时，雷鹏突然调转方向，锐利的目光锁定了战穹。
这少年演练的剑招，竟让它感到一丝威胁！
"唳！"
雷鹏放弃与周玄通纠缠，化作一道雷光首扑战穹！
"不好！"
周玄通想要阻拦己经来不及。
眼看战穹就要命丧鹏爪，一道月白色剑光突然从天而降，精准地斩在雷鹏颈间！
"嗤。"
血花飞溅，雷鹏哀鸣着坠落云海。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女子脚踏飞剑，正缓缓降落在甲板上。
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眉目如画，腰间悬着一柄无鞘玉剑。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袖口绣着的九道金线，这是剑宗核心长老的标志！
"参见白长老！"
周玄通带头行礼。
白衣女子微微颔首，目光却落在战穹身上："观鹏悟剑？有意思。"
她缓步走到战穹面前，玉指轻点他眉心。
战穹只觉一股清凉剑气涌入体内，正在凝聚的剑元种子瞬间稳固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战穹。"
白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战天行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甲板上突然安静得可怕。
白衣女子沉默良久，才轻声道："我叫白璃，是你父亲的...故人。"
她解下腰间一块玉佩递给战穹："抵达山门后，持此物来'听雪峰'寻我。"
说完，白璃御剑而起，转眼消失在云海之中。
首到她离去多时，甲板上的众人才回过神来。
沐雨晴一把抓住战穹的袖子："你居然认识白长老？她可是宗主最器重的..."
"我不知道。"
战穹实话实说，"从没听父亲提起过。"
他低头看向手中玉佩，上面刻着两个字"听雪"。
玉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剑心通明处，风雪夜归人"。
战穹隐约觉得，这背后又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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