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上身西服，下身褶裙，头发梳成丸子头，背一个小书包，脚步轻盈，走路生风。
“呀，咱家兰兰公主回来啦！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陈凡丢下抹布，先是鼓掌，学之前的陈兰，过去半蹲下身，作势要背她上楼休息。
上周五放学回来，陈凡就是被妹妹陈兰背上楼的，记忆中类似的画面，数不胜数。
一个身高1米82，体重78公斤，一个身高1米3，体重28公斤，体型体重差距大，却是轻轻松松。
陈兰没上后背，闪身来到陈凡身前，双臂交叉，微微皱眉：
“陈凡同志，你不对劲。”
陈凡笑而不语，去厨房倒了柠檬茶来，里面加了片金银花：
“陈兰同学，我退学了。”
陈兰浅浅尝一口，眉目舒展，围着陈凡转半圈，过去往沙发上一坐：
“说吧，这次要多少？”
陈凡微微一怔，哭笑不得道：
“兰兰，你误会我了，哥哥不是找借口要零花钱，这次是真的退学了！”
“退学手续我看看。”陈兰继续喝茶，右手往前一伸。
“兰兰诶，您是咱家主心骨，这不就等您去办么。”
“当真退学？”
“比珍珠还真。”
“你自己退学，为何又让我去面试上学？”
陈兰放下柠檬茶，微微嘟嘴站起身来，双手张开，“哥，抱抱！”
方才进门那声“张桂芳”，陈凡是听见了的，知道她想念母亲，笑叹一声，过去抱起陈兰。
“哥...我到泛海、临仙区几所学校，小朋友们刚刚上学，都有爸妈接送...”
“没事，刚好哥退学，以后接送你上学放学，哥不比他们爸妈年轻帅气？”
“体测、笔试、面试都是满分，他们说可以首接读三年级，就是太远了，我没答应。”
陈兰脑袋放在陈凡肩膀上，“真要读书，我还是想去长灵附小，虽说不是市重点，离家近。”
“也罢，尊重你的意愿，我妹妹这么优秀，去哪里都能发光！”
陈凡轻揉她头发，真心实意道，“读不读书无所谓，多交几个朋友。”
在陈凡脖子上狠狠亲了一口，陈兰跳回到沙发上，后空翻落地，刚好穿上鞋：
“明天就去长灵附小面试，我去买菜，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兰兰爱吃的哥也喜欢！晚上跟你学做饭，以后一日三餐，我包了！”
陈兰连连摇头，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
“附小就在长中旁边，咱们以后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就好了。都高三下学期了，没必要为省一点费用退学。”
“下半年8月份，我就满18周岁，了，之后区政府每个月的补贴要砍一半，能省一点是一点。”
陈凡半蹲下身，保持和陈兰一样高度，“即便退学，一样能正常参加高考的。”
“陈凡同学，关键你那厨艺，以前试过，完全就不靠谱呀！”
陈兰扫了眼按摩床椅，以及干净整洁的收银台，“你想白天开店，赚那一点钱，也不大现实，今天一个顾客都没有吧？”
“不对，有人上门，还不止一个！”
留意到茶几上的校服，陈兰闭眼嗅了嗅气味，“女孩，两个，年纪都不大。”
“嗯...”陈凡挠头，眼神躲闪。
“哥，这校服是她们留下的吧，咦，怎么这么湿，今天天元区下雨了？”
陈凡苦笑，只好把吕素素、李晴过来的事如实说一遍。
“58万？”陈兰瞪大眼睛。
“兰兰，58万算很多吗？”
“也...还好，咱家不差那点钱。”陈兰深呼吸，“钱财乃身外之物，够用就行，不义之财不要也罢，不愧是我哥，拒绝得好！”
“明天一早，我先送去你附小，完事咱们去长中，办退学手续。”
“好。”
关了店门，陈凡头一次陪陈兰去菜市场，基础调料从几十个厂家里面挑，香料49种，每一种都要对比产地、品相、加工工艺。
几种特殊调料，陈兰首接舌尝鼻嗅，还会讨价还价，与卖家反复拉扯。
最后选食材的时候，陈兰一首摇头，表示现在来晚了，都不大新鲜，应该大清早过来。
勉强挑了几样回家，陈凡大包小包连背带提。
回到店里，一楼后院厨房，陈凡马不停蹄，帮忙摘茶、洗菜、调卤汁卤料，自己手脚不酸，只心疼陈兰。
陈凡记忆里，两年前张桂芳失踪之后，陈兰就开始了这样的生活，一日三餐都是她做，风雨无阻。
“陈凡同志，怎么那种眼神？行动可以迟缓，思想不能滑坡哦！”
陈兰系着小围裙，在厨房内外轻盈穿梭，脸上挂着笑，“术业有专攻，就说你学不会吧，去前边歇着，说不定有顾客，差不多6点开饭。”
两三天相处下来，陈凡尽管习惯了陈兰成熟懂事，以及超凡的身体素质，还是会对自己的前身竖中指。
好好一孩子，这么大点儿，即便她是神仙转世，也要多疼疼的呀！
回到店面沙发上，刚反省完毕，吕素素推门进来，换回之前的长袍云袖，布鞋道髻，脸上无光。
只不过手上多了个行李箱，32寸那种，还背了个旅行背包，一副搬家的样子。
“如你愿了，陈凡同学，你的傲慢惹恼了校领导，现在一分钱也没有。”
“那你是...被辞退了？准备重新找工作？”
“死缓，缓刑三天，职工楼不让住了，我住你这！”
吕素素行李箱拖进来，背包丢按摩床上，人往按摩椅上一坐，启动开关。
“按摩椅一小时50，不满一小时按一小时算。”陈凡不紧不慢起身，拿起收银台上收款码。
吕素素摸出手机，扫了50元，面如死灰道：
“三天之内，只要你答应回学校念书，代表长灵中学参加高考，58万还有。
我一成都不要你的，全部都给你，我只想继续回学校教书。”
一想到这50元，就是自己转过去500元里面的，陈凡又是欣慰又是心痛：
“明天我去学校办手续，我妹妹要是同意，你可以在按摩床上睡一晚。
友情价，只算你450元，包一顿晚饭，明天早上6点半退房，能开发票。”
“陈！凡！！”
吕素素咬牙切齿，长叹一声，450元转过去，饭菜香味从后院飘来，她顿时有了精神。
“是你妹妹在做饭？”
“提醒你一下，不要打她主意！”
“7、8岁的小姑娘，你也舍得让她去做饭，陈凡，你真不是个人啊！”
吕素素愤而起身，“我去帮厨，你这当哥哥的，这么大个人，退了学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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