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家，转眼空空荡荡。
于湛喝的那点酒也彻底的醒了。
虽然说这场闹剧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但事儿就是他跟嫂子聊天后发生的，还是他贱兮兮的怂恿嫂子喝酒。
他悄悄瞥了眼脸色不好看的二老，尴尬，无从说起。
蒋英楠余怒未消，低着头在反复拨打儿子电话。屡次打不通，气的胸口都有些起伏。
她今年六十二岁了。
该懂的懂，该看透也都看的很透。
脾气差，却也很多年没这么生气过。
提前想过儿子儿媳有将来或许会离婚，早便有思想准备。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孩子，蒋英楠都想劝儿媳早点脱离儿子那个火坑。
大男子主义，自制力差，脾气差，对一些外面的狐朋狗友都比对家人还要关心上心。混过，烂赌过，从小到大不知花费多少心思在他身上，帮着擦屁股，管教。
想着结婚有孩子后会变得不一样。
是变了，不混不赌不怎么打架了，又开始被外面的狐狸精迷花了眼。
乏。
蒋英楠想到这叹了口气，人意外平复了些。
商亭之起身先轻轻拍了拍老伴肩膀，跟着转目瞪了有点心虚的于湛一眼。
商场浮沉几十载，哪会看不出女婿在想什么。
事似因他起。
但不破不立，女婿无非就是个导火索而己。
炸弹迟早要爆开，早晚都会有此结果。晚爆，后果可能会更加严重。
于湛被看的心乱，去到二老身边，抬手在岳母背上顺了顺：“妈，都怪我胡说八道……”
蒋英楠打断：“事都这样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们俩也不是第一次闹，你跟娇娇别再因为你哥嫂的事闹起来就行。”
商亭之补充：“娇娇那脾气肯定容易因为这事迁怒你，让着她点。别明早她再哭着回娘家，把我们俩彻底折腾的焦头烂额。”
于湛听二老把话说的这么敞亮，那股纠结别扭倒也没了。
商亭之怕于湛多想，加上自己也心事重重，便道：“过来陪我再喝点。”
蒋英楠让保姆过来简单收拾桌面，入座也拿起了酒杯。
好多年不喝酒了，想喝。
于湛自不会拒绝，主动接过了岳母手里酒瓶充当服务生加陪聊的角色。
唯独说话慎重了许多。
怕万一再不小心把二老给说破防一个。
商亭之瞧他老老实实，谨小慎微的样子，问：“你哥嫂的事你怎么看？”
于湛迟疑了下：“俩人绝对分不开，我嫂子这人性格注定不可能把事给做的太绝。她既拿你们当亲生父母看，也拿俩孩子当一切。把孩子带走于心不忍，不带走她不舍得……
还有我哥，他性格更鲜明，接受不了我嫂子喊别人老公，更接受不了孩子喊别人爸爸。看着强势，实际上我嫂子一发飙他比谁都忌惮。当时没理智，脾气一过去指定急的睡不着。”
蒋英楠没好气道：“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对解决事情有用没？”
于湛帮她倒酒，只倒一点点。
蒋英楠待他要把酒瓶收回去之时，说道：“满上！”
于湛不听，又去给岳父倒，边倒边说：“妈，您就饶我一命。一会儿娇娇回来再看到我把你们俩都给灌醉，她不得撕了我啊。
唉，我今天心里可太难受了。
你说那玩意儿落哪不好，偏偏落我车里了，百口莫辩，刚起床就被娇娇打了一顿……晚上吧，想着稍微引导引导我嫂子，让她骂我哥一顿。
哪想到我嫂子一喝酒脾气反差那么大，不但宁宁生日宴砸了，还把家闹的不得安宁。
要不是您俩宽宏大量，宽容知礼人又好，我肯定得难受的抑郁。”
蒋英楠明明心情不好，却还是听的面有怪异。
商亭之道：“别扯些有的没的，接着谈你哥嫂的事。”
于湛自个也端起了酒杯。
他酒量还行，也挺喜欢那种半醉不醉的感觉。
品着浓厚的酒香，他接着说道：“你俩就别想太多了。我哥今年三十八岁，不是八岁小孩。其实如果往结果上看，过程无非坎坷一些，不重要，反正我看到的结果是他俩不会离婚的。
当父母的总想为孩子摆平一切，这我也懂。可是，能管一辈子不？早晚都要释怀，放手。靠外力维持的婚姻，指定不是长久的，这次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蒋英楠道：“我是怕万一你嫂子狠心离婚，再把孩子给带走，这不是要我们老两口的命吗？”
于湛：“子不教，父母之过。如果真到这一步，那就是你俩为自己教育上的错误买单呗。”
蒋英楠佯怒：“你个混小子，什么话都敢说！”
于湛知道她不是真生气，又问她道：“您觉得我嫂子好不好？”
商亭之接腔：“不好我俩能拿她当自己女儿看吗？”
于湛：“那就更不用多想，离了说明自己女儿远离了渣男，该庆祝。不离，膝下儿女双全，子孙环绕，也是好事一桩。”
商亭之愣了下，哑然。
他这女婿看事儿的角度，着实新奇。细品，好似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商亭之再说话之时拿出了点当长辈的威严：“这几天忙不忙？”
于湛说话比大脑反应的快，点头说忙。
他要是说不忙，八成得陪着岳父出差去。
岳父工作是珠宝相关，并且还是国家级的雕刻大师，珠宝设计这一行做几十年了。
每次出差不是去一些偏远的城市或国家就是参加拍卖会等等。
一出门就是十天半月，期间无聊的要命。
于湛能看出岳父想培养自己，想让他多了解相关的知识，以便于将来可以帮到媳妇。
但于湛对此真是没多大兴趣。
而且潜意识里，他也是个相对骄傲的，不愿意依附着商家去发展所谓事业。
商亭之道：“你贪玩归贪玩，总要给我们老两口一个期限。准备玩多久？什么时间才能收心定性的去做点事？赚不赚钱无所谓，是生活要有个生活的样子和态度，对不对？”
于湛不辩解，长辈有时就是这样，喜欢唠叨几句。他们说他们的，听开心了就听几句，不开心了也耐着性子听几句。
他装作认真听话，说道：“我这正跟朋友谈生意呢，就快落实了。”
蒋英楠问：“什么生意？”
“训练基地，大约得投资个两三千万，几个人一块做。”
于湛怕两人听不懂，细致的又解释了一遍。
商亭之问：“钱够不够？”
于湛点头：“够，钱多就多投点，钱少就少投点。”
蒋英楠说道：“那你到底有多少钱？”
于湛含糊应对，把这话题绕了过去。
他钱没多少，但不缺钱。
当然，这跟他老爸没关系。
是老妈去世前提前足额给他买过几份保险。十几年前买的，他成年后每月卡里能到个十万左右。
于湛没动过那张卡里的钱，具体里面现在存了多少，很久没看过余额了。
还有，他之所以买房不是因为没房子。
是锦绣花园距离商家比较近，环境也好，于湛出于替商心慈考虑才买的。
实际上他有好几套房，都是大面积。
这也是他老妈去世后的遗嘱里委托转在他名下的。
不知是什么心态，于湛宁愿生活窘迫些，不敢轻易去动老妈留给他的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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