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背风的大石头旁,一堆马粪燃起的篝火,正在熊熊燃烧,一团灰白的浓烟,夹裹着刺鼻的臊臭味,在山沟里弥漫、飘荡。
李卓然手拿一块羊皮,搁在火上烘烤;李先念仰靠着身后的石头,在“呼呼”地睡着;程世才和李特,手捧铁罐筒子,正在喝冒着热气的开水……
杨天云蹲在篝火旁,一手拿着半块烤熟的羊皮吃着,一手抓起地上堆放的干牛马粪,轻轻地往火堆上添加着……
忽然,不远处,响起一片杂乱的说话声和踩踏雪地的脚步声……
李卓然、李特、程世才、杨天云等人,都不约而同站起身,抬头寻声而望着……
靠着石头睡觉的李先念,猛然从地上一跃而起,警惕地大睁着两眼,迅速地向四周扫视着……
一个身材高大粗壮,穿着一件没有挂布面的短袖羊皮袄,身后背着一把手柄上拴着红绸布的大砍刀,头上缠裹着烂布条条,满脸黑瘦,胡子老长,颧骨高突的年轻红军干部,带领着20多个,身强体壮,身背大刀,面容黑瘦,衣服破烂不堪的红军战士,牵拉着十几匹已瘦成骨架架的战马,急匆匆地向前走来。
离得近了,大家才看清楚——走在20多个红军战士最前面的年轻红军干部,原来是西路军新建骑兵师政委刘庆南同志!
李卓然、李先念、李特、程世才等人,急步迎了上去。
刘庆南看见李卓然、李先念、李特、程世才等人,热泪滚滚,面含笑容,惊喜地说道:“各位首长好!总算找见你们啦!”
李先念抢步迎上前去,一把紧紧抓住刘庆南的手,激动、惊喜、不安地问道:“庆南同志,骑兵师,怎么就剩这几个人啦?!副总指挥带领的右支队呢?!”
倏然,刘庆南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身不由已,哆嗦了起来,情不自禁,忍不住,悲伤地失声大哭:“石窝分兵当夜,我们跟着副总指挥,顶风雪冒在漆黑的山沟里走着,由于好多天,没有睡觉,骑在马上,迷迷糊糊地走着,就睡着了,快到天亮时,被冻醒了,才发觉与前面的队伍走散了。
我们在满山沟里,急着寻找副总指挥,却遭遇了大批的马匪军,几经拼杀,才冲出来了20多个人马,只好投奔你们来啦!”
李先念流着眼泪,真诚地说道:“我们左支队,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
你别难过,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组建起自已的骑兵师的。
现在,你暂且到88师268团当政委吧!”
刘庆南狠狠抹了一把眼泪,一边向李先念敬礼,一边坚定地应答道:“是!首长!”
吃过“午饭”,邱正基、程大坚、陈富贵等西路军总部的警卫员,精神抖擞地唱起了《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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