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颗明亮的星星,疑惑地从破棉絮般厚重的云层里,偷望着被冰雪覆盖的荒野山沟沟里,为啥深更半夜了,还是火光摇曳,人影晃动呢?!
一个避风的石崖下,李卓然、李先念、李特、程世才等红军高级领导人,围坐在一大堆马牛粪燃起的篝火四周,正在召开军事会议。
李特身上穿着那件脏兮兮的灰布军棉大衣,两手放在嘴上,一边搓捏着,一边哈着气,左顾右盼地说道:“我建议,现在应当把部队化整为零,自由活动,谁想走东就走东,谁想走西就走西,这样捆绑在一起行动,吃喝都是一个大问题,大家都看到了,越往西走,情况越来越糟糕,这样走着,何时是个头啊?!”
随后有人积极响应着发言道:“分散行动好嘛!这样目标小,便于隐蔽,活动灵巧自如,寻找吃喝也容易得多,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呀?!”
李先念看看左右没人再发言,就急切地对李特说道:“总参谋长,不能分啊!一根筷子最容易折断,一把筷子要想折断就难啦!
我们西路军失败了,好不容易保留下了这么一支队伍,如果一分,就会被马匪军各个击破,那我们西路军不就真的全军覆没了吗?!在石窝山出发前的军事会议上,您是举手赞同西进的,怎么这会儿又犹豫了呀?!”
李特眨动着黑乎乎窝陷的眼睛,理直气壮地说道:“先念同志,你不能刻舟求剑,死搬教条呀!情况是变化的嘛!
当然啦,我们的战略思想,也应及时随着情况的千变万化而要进行必要的修正,这才是真正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
李先念知道,李特不是他的真名,他的原名叫徐克勋,来自一个充满革命气息的家庭,父亲早年就参加了反封建的清末辛亥革命,后来,又义无反顾地参加了讨伐袁世凯的护国战争。
1921年,他顺利考进了声名远扬的名校——唐山交通大学,后来,在唐山路矿工大罢工的影响下,思想倾向进步,表现积极,在顽强的革命斗争精神和组织方面,能力尤为突出,引起了党组织的特别关注。
1924年,从唐山交大毕业后,作为党的积极分子,党组织派往苏联莫斯科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求学深造,后来,又安排到列宁格勒托尔马乔夫军政学院,去钻研军事。
在苏联求学深造期间,苏联人见他个子偏矮,身材也比较瘦小,就干脆用英语“Little”来称呼他,恰好这个称呼,跟中文“李特”谐音,于是,“李特”之名,不胫而走。
李先念还知道,在我们党内,还有许多大名鼎鼎的人物,像李卓然、肖劲光、刘伯坚等,都和他曾在列宁格勒托尔马乔夫军政学院,同窗共读过。
李特可谓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他一个只上过三年私塾的小木匠,怎么能说过人家饱学之士呀?!
于是,他生气地涨红了脸,不再跟李特说话,转脸热切地瞅着李特的苏联军校老同学——李卓然,试探地问道:“李书记,您也同意总参谋长的提议,把我们好不容易带出来的队伍散啦?!”
李卓然一脸严肃庄重,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散不得!坚定不移地按照既定方针,继续向西前进,不论遇到多大的艰难,只要给党多带出一个人,就是一分革命力量嘛!”
在一个背风的石坎下,苟金元、汪永山、杨英舒三个人,拉披着那半块破毡子,围着一堆火焰腾腾的篝火,默默坐在雪地上。
李先念、程世才带着杨天云等几个警卫员,沿着崎岖不平的山道,巡视过来。
苟金元、汪永山、杨英舒赶紧站起身来,撂下身上披着的破毡子,向李先念、程世才立正敬礼。
李先念看到身着单衣的杨英舒冷得不住地嗦嗦发抖,就对身后的杨天云说道:“小杨,给这个小同志,发一张黄羊皮,让他裹在身上,不要冻坏啦!”
杨天云赶紧从手里提的几张黄羊皮中,取出来一张,送到杨英舒眼前,催促道:“同志,快接着!”
苟金元、汪永山忙替杨英舒接过来,拿出刀子,在羊皮中间,划割了一个刚好能过去头的洞洞,套进他的脖子,将披挂在身上的黄羊皮,往他身上,紧紧缠裹住,然后用一条麻绳子,在腰里捆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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