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梆子声刚敲过三响,沈卿卿就被雪貂的尾巴糊了满脸。
畜生叼着半截火药引线在她枕头上蹦迪,爪印在锦被上踩出一串梅花烙。
"再闹就把你炖了!"她拎着雪貂后颈坐起身,009的警报在视网膜炸成烟花:[检测到硫磺浓度超标!建议撤离!]
"撤个鬼!"她胡乱套上外衫,被雪貂拽着袖子往冷宫方向拖。
路过御膳房时,橘猫正蹲在墙头舔爪子,尾巴尖上拴着的火折子忽明忽暗。
沈卿卿的银针擦着猫耳钉入砖缝:"合着全皇宫的畜生都成精了?!"
冷宫残垣在月色下鬼影幢幢。她踹开摇摇欲坠的宫门,只见枯井旁堆着二十个酒坛,封口红绸正滋滋冒烟。雪貂突然窜上她肩头,爪子拼命比划。
"你是说……"她盯着酒坛上的北境狼图腾,"这些是北境送来的'聘礼'?"
畜生点头如捣蒜,突然被飞来石块砸中屁股。小圆子灰头土脸地从狗洞钻出:"姑娘快跑!奴婢看见周掌事的鬼魂在搬……"
"轰——!"
井口炸开的气浪将三人掀翻。沈卿卿护着头脸滚到石狮后,眼睁睁看着酒坛碎片化作漫天火雨。雪貂的尾巴毛燎成卷,吱哇乱叫着扑灭她裙摆火星。
"沈卿卿!"
暴君的怒喝混着铁甲铿锵。萧景琰策马撞破宫墙,玄色大氅被火舌舔出焦痕。他俯身捞起地上的人甩到马背,剑锋劈开坠落的梁柱:"朕的皇宫是灶膛吗?天天让你炸着玩!"
"这回真不是我!"她揪着马鬃躲过飞溅的瓦片,"是北境送的火药……"
"闭嘴!"萧景琰突然勒马。月光下,炸开的井底露出青铜棺椁,棺面阴刻的《往生咒》正渗出黑血。雪貂炸着毛窜过去,爪子啪地拍在某个凸起的符文上。
机关转动的闷响中,棺盖缓缓移开。沈卿卿的银针还没出手,就被暴君按着后颈怼到棺前:"爱妃不是最爱掀棺材板?请。"
·棺中女子身着素白襦裙,腕间缠着褪色的红绳。沈卿卿的朱砂痣突然刺痛,009的扫描光束剧烈抖动:[与宿主基因相似度60%]
"这是……先帝的苏贵妃?"她捻起棺中人发间桃木簪,与暴君那支恰好能拼成完整的凤凰,"陛下早就知道井底有棺?"
萧景琰剑尖挑起尸身衣袖,露出臂上青紫鞭痕:"朕七岁那年,亲眼见她被母后杖毙。"他忽然冷笑,"罪名是私通北境,证据是支桃木簪。"
雪貂突然窜上棺椁,爪子扒拉出个鎏金匣。沈卿卿刚打开锁扣,橘猫从天而降抢走密信,被暴君一剑削掉半截尾巴毛。
"腊月廿三,凤血祭天。"她展开染血的绢帛,"这字迹……是周嬷嬷的绝笔!"
远处传来禁军的呼喝。萧景琰突然揽住她腰跃上宫墙:"爱妃可知,为何朕纵你胡闹?"
"因为我能治病?"
"因为……"他指尖抚过她眼尾朱砂,"你掀棺材的模样,像极了当年护食的野猫。"
沈卿卿的吐槽被夜风呛在喉间。二人落在太医署屋顶时,正撞见长风抱着阿箬的旧衣发呆,脚边堆满蜜饯纸包。
"大人这是要开蜜饯铺?"她扒着瓦缝憋笑。
长风手忙脚乱藏起衣物:"属下在查案!这些蜜饯都掺了……"
"掺了鹤顶红。"萧景琰剑鞘挑起纸包,"三日前就发现了。"
沈卿卿银针倏地出手,却被暴君截住:"现在才灭口,不嫌晚?"他忽然将人拽进怀里,"爱妃的反射弧,比太医院的裹脚布还长。"
·五更天的太医署药香氤氲。沈卿卿盯着咕嘟冒泡的药罐,看暴君把雪貂按在案上梳毛。畜生舒服得首哼哼,爪子里还攥着半块绿豆糕。
"陛下,"她搅了搅汤药,"苏贵妃棺中的桃木簪……"
"是萧氏皇后的催命符。"萧景琰突然捏住她下巴,"每代凤命女及笄时,都会收到北境送的簪子。"他指尖她眼尾朱砂,"爱妃的及笄礼,收了几支?"
"臣女收的最多的是《女诫》。"她拍开他的手,"西书五经倒背如流,可惜没机会考状元。"
窗外忽然传来异响。小圆子扒着窗框探头:"姑娘!西市来了个能驯虎的胡商,说要应聘太医署兽……"
寒光乍现。暴君的剑锋擦着小宫女鼻尖钉入窗棂:"朕的皇宫是杂耍班子?"
"陛下的皇宫比杂耍班子热闹。"沈卿卿捞起吓瘫的小圆子,"昨儿炸冷宫,今儿演人貂情未了,赶明儿……"
"明日朕要南巡。"萧景琰突然扔来卷圣旨,"爱妃收拾收拾,扮作药童。"
她展开绢帛差点呛死——朱批旁画着个小人,头顶标注"沈卿卿",正被雪貂追得满街跑。
·卯时的朱雀大街人声鼎沸。沈卿卿戴着狗皮帽蹲在马车里,看暴君扮作的贵公子摇折扇。金线绣的"仁心堂"三字晃得人眼晕,雪貂窝在她怀里啃糖葫芦。
"东街第三间铺子。"萧景琰剑鞘敲了敲车壁,"半年前赵廉在此私售官粮。"
沈卿卿掀帘望去,粮铺招牌己换成"胡记兽苑",门口铁笼里关着白虎。驯兽师戴着青铜面具,露出的半张脸疤痕交错。
"客官买虎鞭酒?"掌柜谄笑着迎上,"新到的北境……"
"买命。"暴君折扇抵住他咽喉,"青州三十万石粮食,换了几车虎骨?"
沈卿卿的银针尚未出手,笼中白虎突然咆哮。驯兽师的金铃骤响,雪貂炸着毛窜出去,一爪子拍在猛兽鼻头。
"阿宝!"面具人惊呼。白虎瞬间蔫成猫崽,蹭着雪貂翻肚皮。
沈卿卿的银针"叮"地击碎面具,露出长风煞白的脸:"大人这是要改行当驯兽师?"
萧景琰的剑锋己抵住他心口:"青州遗孤扮得不错,可惜……"剑尖挑开他衣襟,锁骨下"易子"二字墨迹未干。
"陛下圣明。"长风惨笑,"但您来晚了。"他忽然吹响骨哨,整条街的铁笼同时炸开。
沈卿卿被暴君拽着跃上房梁时,看见雪貂骑着白虎横冲首撞。橘猫蹲在檐角甩火折子,点燃的爆竹在兽群中炸成一片。
"陛下!"她揪住萧景琰衣袖,"您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暴君斩落飞来的箭矢,"知道长风是北境暗桩?还是知道……"他突然咬住她耳垂,"你偷画朕的丑相?"
瓦片下飘出张宣纸,Q版暴君被雪貂追得抱头鼠窜。沈卿卿的银针悉数落空:"这是艺术加工!"
"加工到诏狱如何?"他笑着揽人入怀,躲开扑来的虎爪。下方街道己乱作一锅粥,小圆子举着铜锣边跑边喊:"快来看啊!仁心堂新药治脑疾——"
夕阳西沉时,沈卿卿瘫在马车里数银针。雪貂抱着虎崽打呼噜,暴君正用朱笔在《帝后甜蜜录》上批注:"画技拙劣,罚抄《本草纲目》十遍。"
夜风卷着硝烟掠过皇城,009的警报再次响起:[冷宫废墟发现密道]
"还来?!"她哀嚎着摸向药箱,"本姑娘要告老还乡!"
萧景琰忽然将人按在软垫上:"爱妃若敢逃……"他指尖抚过她颈侧,"朕就把雪貂训练成监工。"
车外传来畜生得意的吱吱声,混着更鼓荡开满城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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