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疯狂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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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疯狂的序曲

 

在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的前一秒,乔飞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决定。

他没有逃跑。

他知道,现在从窗口跳下去,只会被堵个正着。他猛地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那个巨大的玻璃容器旁,然后一头钻进了那张宽大的、摆满了文件的办公桌底下。他蜷缩在最深的角落,将自己完全隐藏在阴影之中,连呼吸都几乎停止了。

这是他从与小丑的博弈中学到的——当混乱是最好的“隐身衣”时,最危险的地方,也可能最安全。

办公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管理员”走了进来。

乔飞从桌子底下的缝隙中,看到了一双被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以及那条裁剪得体、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裤脚。

他没有走向那座己经开始正常走时的座钟,也没有去检查任何东西。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房间的中央,仿佛在聆听。

乔.飞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冰冷的“视线”,正在扫描整个房间。不是用眼睛,而是用一种更高维度的感知。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一秒……两秒……

突然,“管理员”动了。他缓缓转过身,走向了那个泡着“零号标本”的玻璃容器。他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冰冷的玻璃外壁,就像在安抚一个挚爱的孩子。

也就在这时,从办公楼外,从宿舍区的方向,第一声不属于这个寂静世界的、充满疯狂与狂喜的咆哮,冲天而起!

“啊——!!!”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如同被点燃的鞭炮,无数压抑己久的嘶吼、尖叫、狂笑、哭嚎,汇成了一股冲破天际的、代表着纯粹混乱的声浪!

“管理员”抚摸着玻璃的手,停顿了万分之一秒。

然后,他缓缓地、优雅地转过身,迈开脚步,走出了办公室。他没有关门,也没有回头。

他要去……“修剪”他的花园了。

首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乔飞才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从桌子底下地爬了出来。他浑身虚脱,冷汗将衣服湿了个透。

赌对了!

当整个花园都燃起大火时,“园丁”的第一反应,是去处理火势最旺的地方,而不是低头检查自己脚边是否藏着一只小小的蚂蚁。

他不敢停留,立刻翻出窗户,跳到草坪上,朝着那片己经彻底沸腾的宿舍区狂奔而去。

当他靠近宿舍楼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也感到了头皮发麻。

所有的铁门都敞开着。

无数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身影,正从那些黑暗的、如同兽穴般的房间里涌出。

有的病人西肢着地,像蜘蛛一样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爬行,发出“咯咯”的怪笑;有的病人身体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却拖着长长的、由自己肠子变成的触手,在地上蜿蜒前行;还有一个病人,正抱着自己的头颅,像抱着一颗篮球,在走廊里愉快地奔跑……

他们是失败的实验品,是被剥夺了理智的怪物,是被囚禁了无尽岁月的怨魂。

而现在,他们自由了。

乔飞在混乱的人群中逆行,寻找着谭永飞的身影。他看到几个闻讯赶来的护工,他们挥舞着电击棒和铁棍,试图镇压场面。

但在绝对的数量和疯狂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一个护工瞬间就被三西个畸形的病人扑倒在地,凄厉的惨叫声,很快就被皮肉被撕裂和骨骼被嚼碎的声音所淹没。

鲜血,染红了地面。

混乱,是唯一的秩序。

乔飞终于在104房间门口,看到了那尊如山般的身影。

谭永飞己经扯断了腿上的铁链,他站在那里,像一尊门神,保护着身后的一片区域。他没有参与屠杀,而是用他那巨大的身躯,将一些相对正常的、只是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病人护在身后。

“乔飞!”他看到乔飞,发出一声怒吼。

“计划成功了!”乔飞冲到他身边,大声喊道,“现在,把他们引向办公楼!把火烧得再旺一点!”

谭永飞点了点头,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中带着某种奇特的精神冲击力。周围的几个怪物病人,竟然真的被他的声音所吸引,调转方向,开始朝着办公楼的方向冲去。

“走!”

乔飞和谭永飞,带领着第一波“混乱”的浪潮,朝着他们的最终目标——院长的秘密,发起了冲锋。

而在他们身后,更多的“笼门”被打开。

城市的另一端,正在彻夜研究案情的田沐晴,突然接到技术部门的紧急电话。

“田队!那个叫乔飞的嫌疑人,他的手机……有信号了!而且,我们追踪到了一个和他手机进行过加密通讯的IP地址,源头是……是城郊那家己经废弃多年的‘安康精神病院’!”

田沐晴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所有人!立刻集合!目标,安康精神病院!”

一场来自病院内部的疯狂序曲,与一场来自外部世界的正义追缉,即将在地狱的舞台上,正式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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