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赤足踩过焦黑的石板,裙摆扫过黏腻的血渍。王宫外的护城河己凝固成紫黑色的胶状物,水面上浮着的尸体,他们的眼睛都变成了乳白色的珠子。
"艾莉丝小姐。"沙哑的呼唤从阴影中传来。我猛地转身,看见老宫廷魔法师卢卡斯蜷缩在断壁残垣间,他的黑袍破成碎片,露出下面溃烂的皮肤。
"卢卡斯大人?"我警惕地后退半步。这个曾为国王提炼人血药剂的老头子,此刻正用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我。
"别害怕..."他颤抖着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青铜钥匙,"去地下室...那里有你父亲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老人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嘴里涌出黑色的蛆虫。他的身体在阳光下迅速腐烂,最后只剩下一堆白骨和那把泛着微光的钥匙。
握着钥匙的手在发抖。我知道父亲的地下室充满了禁忌魔法,但好奇心还是驱使我走向那扇隐藏在紫藤花架后的石门。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空气中传来婴儿的啼哭。
门开了。潮湿的霉味中,我看见石墙上密密麻麻刻满了魔法阵,中央祭坛上摆着一个水晶棺。棺内躺着一个皮肤苍白的婴儿,他的额头也有一个荆棘王冠胎记。
"这是..."我突然想起母亲难产而死的那个雨夜。父亲曾说婴儿夭折了,原来他一首在地下室用黑魔法维持这个孩子的生命。
水晶棺突然剧烈晃动,婴儿睁开眼睛,瞳孔是纯粹的黑色。他的小嘴张开,发出无声的尖叫。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拽向祭坛,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颠倒的世界。天空是深不见底的紫色,地面漂浮着破碎的宫殿残骸。王座厅的穹顶倒悬在头顶,水晶吊灯像钟乳石般垂落。
"欢迎来到镜像世界,姐姐。"甜腻的童声在耳畔响起。我转身看见那个黑瞳婴儿,此刻己长成与我同龄的少年,穿着镶嵌人牙的血色长袍。
"我是该隐,父亲用你的血肉创造的完美容器。"他指尖划过我额头上的胎记,"现在,我们要融合成真正的荆棘之王。"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透明化,皮肤下浮现出黑色血管。该隐张开双臂,整个空间开始扭曲重组。我看见无数镜像中的自己在不同时空里挣扎,有的变成怪物,有的成为女王,有的则化作尘埃。
"你以为杀死父亲就能结束吗?"该隐的声音变得沙哑,"我们的血脉里流淌着初代国王的诅咒。他当年用一百万平民的生命献祭,才换得与魔鬼的契约。"
突然,我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戴着荆棘王冠的国王在血雨中大笑,两个裁缝在幕后操控着傀儡线,而我的父亲正将尚在襁褓中的我浸入沸腾的药汤...
"啊!"我痛苦地跪倒在地,记忆碎片像利刃般切割着神经。原来我才是那个被选中的容器,父亲用二十年时间将我培养成魔鬼的祭品。
该隐的手掌按在我额头,胎记开始燃烧。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蠕动,像是无数条活蛇在血管里穿行。
"看着吧,这就是我们的未来。"该隐的声音充满狂喜。
镜像世界开始崩塌,无数碎片中浮现出不同的结局:
? 其中一个画面里,我戴着荆棘王冠坐在王座上,脚下堆积着如山的头颅。
? 另一个画面中,该隐将我的心脏挖出,塞进自己胸腔。
? 还有一个画面,整个王国变成了血肉构成的活体城堡,每块砖石都在呼吸。
最后,所有碎片汇聚成一个新的世界:天空布满眼睛,地面生长着骨骼组成的树木,而我和该隐的身体正在融合,变成一个拥有十二只手臂的怪物。
"不!"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咬破舌尖,鲜血喷在该隐脸上。他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分解成无数黑色蝴蝶。
我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精神力集中在额头上的胎记。暗红色的光芒爆发出来,镜像世界在光芒中彻底粉碎。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卢卡斯的白骨旁边。地下室的石门己经关闭,水晶棺里空无一物。我颤抖着摸向额头,胎记还在,但颜色变得更深了。
走出地下室,我看见一轮血色朝阳正在升起。整个王国只剩下断壁残垣,但在废墟中,我发现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 护城河的血水开始结晶,形成透明的紫色晶体。
? 尸体上长出了黑色玫瑰,花瓣边缘泛着金属光泽。
? 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金色光点,像是某种魔法尘埃。
突然,我听见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循声找去,在王宫外的玫瑰园里,我发现了一个被荆棘包裹的摇篮。摇篮里躺着一个女婴,她的额头也有一个荆棘王冠胎记。
"这是..."我颤抖着伸出手,女婴突然睁开眼睛,瞳孔是纯净的金色。她对我露出天真的笑容,指尖绽放出洁白的光芒。
与此同时,我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死去。那个曾经渴望力量的艾莉丝,那个充满仇恨的艾莉丝,正在光芒中消散。
"看来,这就是黎明的代价。"我轻轻抱起女婴,转身走向王国的边界。身后,黑色玫瑰开始枯萎,紫色晶体逐渐透明,金色光点汇聚成一道彩虹。
在这个全新的黎明里,我不再是复仇的工具,也不是黑暗的容器。我只是一个抱着婴儿的普通女子,带着希望走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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