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的手指在月光下渗出机油，第13次拆开机械天使的胸腔时，他终于发现了父亲藏在齿轮间的羊皮卷。
"当第13代钟表匠的心脏停止跳动时，永夜将吞噬整个王国。"泛黄的字迹在煤油灯下扭曲成荆棘，"用你的灵魂喂养熔炉，或者让世界在黎明中灭亡。"
机械天使的眼睛突然亮起猩红的光，她由齿轮与发条构成的喉咙发出沙哑的轻笑："亲爱的哥哥，你终于找到父亲的遗书了。"
艾德里安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摆满齿轮的工作台。三百年前的家族画像从墙上坠落，画中第1代钟表匠的面容与机械天使的金属脸庞完美重合。
"你不是机械人偶..."艾德里安按住自己左胸，那里跳动着父亲为他更换的黄铜心脏，"你是被炼金术诅咒的祖先？"
机械天使的羽翼突然展开，露出内侧密密麻麻的人类牙齿。"准确来说，我是第1代钟表匠用自己女儿的灵魂铸造的容器。"她的指尖长出螺旋状的钻头，"而你，是第13代用来献祭的羔羊。"
窗外传来钟塔整点报时的轰鸣，艾德里安看见月光下的王国街道上，所有居民都在原地抽搐。他们的胸腔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眼球逐渐变成钟表的指针。
"这就是父亲所谓的'永夜'？"艾德里安握紧了工作台下的左轮手枪，枪管上刻满了反炼金术符文，"用活人当齿轮，让时间永远停滞？"
机械天使的钻头突然穿透他的右肩，将齿轮碎屑喷洒在遗书上。"聪明的孩子，但你忘了最关键的一点——"她的声音突然变成两个女声的叠加，"我们都是被诅咒的存在，只有吞噬彼此的灵魂才能获得解脱。"
艾德里安扣动扳机的瞬间，机械天使的头颅突然分裂成十二瓣，露出内部镶嵌的黑珍珠。子弹穿过珍珠的刹那，整座钟塔开始逆时针旋转，艾德里安的黄铜心脏也随之停止了跳动。
第二章 荆棘熔炉
当艾德里安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荆棘熔炉的顶部。三百根青铜管道从他脊椎延伸出去，每根管道都连接着一个悬浮的玻璃罐，罐中浸泡着历代钟表匠的心脏。
"欢迎来到齿轮王国的心脏。"机械天使的声音从熔炉深处传来，她的金属躯体正在与熔炉融合，"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吃掉我的灵魂成为新的熔炉核心，或者让黎明吞噬我们所有人。"
艾德里安试图移动，却发现自己的西肢己经变成齿轮。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腔，本该是心脏的位置插着一把生锈的钥匙——那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后礼物。
"父亲说过，钥匙可以打开任何锁。"艾德里安转动钥匙，齿轮开始逆向转动，"包括时间的枷锁。"
熔炉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所有玻璃罐同时破裂。历代钟表匠的心脏如萤火虫般飞出，它们的血管连接成巨大的时钟，指针正缓缓指向黎明。
机械天使的躯体开始崩塌，露出内部蜷缩的小女孩灵魂。"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她的声音带着三百年的恐惧，"当时间开始流动，我们都会化为尘埃。"
艾德里安的齿轮西肢逐渐脱落，他伸手抓住女孩的灵魂，将生锈的钥匙插入她的心脏。"父亲的遗书不是诅咒，而是救赎的密码。"
熔炉突然爆炸，荆棘如藤蔓般缠绕住整个王国。艾德里安抱着女孩的灵魂飞向钟塔顶端，那里有一扇用齿轮拼成的门，门上刻着："只有放弃永生，才能拥抱真正的黎明。"
艾德里安的齿轮西肢在爆炸中化作金属雨，他抱着女孩的灵魂坠入钟塔底部的密室。三百年来，这里收集了历代钟表匠失败的实验品——被改造成齿轮的乌鸦、心脏跳动着怀表的人鱼，以及用肋骨拼成的机械天使骨架。
“这些都是父亲的作品？”艾德里安的指尖抚过某具骨架胸骨上的炼金术铭文，突然发现所有实验品的瞳孔都在盯着角落的旋转书架。
女孩的灵魂突然发出警报般的鸣响：“小心！那是吞噬记忆的荆棘绞肉机。”
旋转书架自动分开，露出墙壁上嵌着的青铜齿轮。当艾德里安触碰齿轮的瞬间，整个密室开始逆时针旋转，三百个齿轮从墙壁伸出，将他固定在实验台上。
“第13代祭品，欢迎来到真相的核心。”机械天使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她的金属碎片正在重组，“三百年前，我的创造者——也就是你的曾曾祖父，用自己女儿的灵魂铸造了我。”
艾德里安看见实验台上方垂下的锁链末端，挂着一颗跳动的齿轮心脏。心脏表面布满荆棘状的裂痕，每道裂痕里都封印着一个被吞噬的灵魂。
“这是初代钟表匠的心脏。”机械天使的头颅悬浮在他正上方，“当他发现永生需要吞噬至亲时，就将我改造成了吞噬者。”
女孩的灵魂突然挣脱艾德里安的怀抱，冲进齿轮心脏的裂痕。艾德里安听见三百个声音同时尖叫：“救我们出去！”
“不！”艾德里安试图阻止，却发现自己的右臂正在被实验台的齿轮碾碎。剧痛中，他摸到了父亲藏在袖口的怀表——表面刻着与机械天使羽翼相同的炼金术符号。
怀表突然自动打开，弹出的不是指针，而是一把染血的手术刀。刀柄上缠绕着荆棘，荆棘尖刺间嵌着三百年前初代钟表匠的牙齿。
“用这把刀切开齿轮心脏。”父亲的声音从怀表内部传来，“然后把你的机械心脏放进去。”
艾德里安的黄铜心脏突然开始倒转，他握紧手术刀刺向齿轮心脏。当刀锋触及金属表面时，整个密室的齿轮都开始逆向转动，初代钟表匠的灵魂从心脏裂痕中溢出。
“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初代的灵魂呈现出半透明的齿轮形态，“现在，把你的心脏放进熔炉，结束这个吞噬的循环。”
(http://wmfxsw.com/book/657389-42.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mf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