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大婚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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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大婚当日

 

桃花岛的晨雾在大婚这日竟化作了漫天霞光,岛上的桃树皆在枝头缀满了胭脂色的花雨,连海风都裹着蜜饯般的甜香。

演武场早被黄药师以奇门遁甲改作喜堂,青石地铺着厚厚的红毡,檐下悬着的不是兵器,而是成串的琉璃灯与鸳鸯锦缎,连周伯通都难得正经地穿了件簇新的玄色道袍,在廊下忙着往宾客手里塞花生。

黄蓉立在镜阁之内,凤冠上的九凤朝阳钗垂落十二串珍珠流苏,随着她微微晃动的肩头轻颤。

霞帔是江南织锦坊耗时三月所制,绯红底色上用金线绣着百鸟朝凤,针脚细密得能映出她含笑的眼波。

她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的惜缘剑——今日本该解下,却总觉得剑柄处的碧玺透着暖意,便悄悄佩在了霞帔之下。

“英哥哥这会儿该在正堂候着了吧?”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轻笑,鬓边的桃花簪随话音轻晃,“爹爹昨儿夜里还偷偷给我塞了包九花玉露丸,说怕我累着。

七公倒是真藏了坛百年女儿红,说要灌醉王真人那老道士……”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摸了摸凤冠上的珍珠,“也不知全真教的道袍配喜服好不好看,王真人他们总板着脸,待会儿可别把我和英哥哥的喜堂当成重阳宫啦。”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镜中霞帔,声音里满是憧憬:“等拜完堂,我就和英哥哥把双剑合璧的剑谱抄录下来,将来教给咱们的孩子——说不定他还没学会走路,就先学会用剑尖挑桃花了呢。

英哥哥昨天还说过,要带我去终南山看雪景,再去太湖划船,还要把全真教的三清茶和桃花岛的花蜜混着泡……”

正说着,门外传来郭靖的声音:“黄姑娘,杨大叔他们一家到了!”门帘掀开时,郭靖身后跟着杨铁心、包惜弱、杨康与穆念慈。

杨铁心虽两鬓斑白,腰杆却挺得笔首,包惜弱一身素色衣裙,眉宇间带着温婉笑意。

杨康身着锦袍,见了黄蓉便拱手一礼,语气里竟带了几分难得的恭敬:“小师婶,康儿与念慈来道贺了。”

穆念慈则提着一篮亲手绣的并蒂莲帕子,轻声道:“祝黄姑娘与王公子百年好合。”

黄蓉忙迎上去,拉着包惜弱的手笑道:“杨伯母能来,蓉儿可太高兴了!杨大哥,穆姐姐,快些进来坐。”

她目光落在杨康身上时,见眉宇间少了几分昔日的乖戾,多了些沉稳,便笑道:“杨大哥如今越发像杨伯伯了。”

杨铁心听了后抚须轻笑,杨康闻言,则耳根微热,转头见王念英从正堂走来,连忙上前半步:“小师叔,师侄……”

王念英拍了拍他的肩,温声道:“来了便好。”随即便引着他们往喜堂客座走去。

郭靖憨笑着帮杨铁心拎着一个油纸包:“杨伯伯,这是包伯母给您备的桂花糕,说怕您路上饿。”杨铁心哈哈大笑,拍着郭靖的背:“好小子,靖儿呀,还是你细致!”

此时明晦师太——曾经的梅超风,也己来到镜阁外:“师妹,吉时快到了。”

门帘再次掀开时,明晦师太一身灰色僧袍,颈间挂着一串菩提子,脸上的疤痕己被岁月磨得淡了些,不变的是眼神依旧空洞。

她身后跟着的正是王重阳与全真七子,王重阳一身玄青道袍,面容清癯却自带威严,见到黄蓉时,眼中竟有了几分慈父般的笑意:“蓉儿,我家念英这孩子,能娶到你,是他的福分。”

丘处机等人依次上前道贺,马钰更是递上一方锦帕:“弟妹,这是师门绣的鸳鸯帕,望你二人……”

话未说完,黄药师己抚着长须走来,目光在明晦师太身上顿了顿,终究只是淡淡道:“来了便好。”

他抬手替黄蓉理了理霞帔的流苏,声音微哑,“你娘若是还在,定会喜欢你这凤冠。”

便在此时,明晦师太上前一步,双手奉上一个紫檀木匣:“贫尼明晦,代一灯大师送来贺礼。

匣中是大理段氏先祖段誉的三本秘籍——《六脉神剑》《凌波微步》《北冥神功》。

大师说,望桃花岛与全真教武学能兼收并蓄。”

黄药师与王重阳对视一眼,王重阳抚须笑道:“段皇爷倒是大方。”黄药师却将木匣递给黄蓉,沉声道:“收好,这是一灯大师的心意。”

他顿了顿,忽然看向明晦师太:“梅若华,你既回来了,这桃花岛的门,便永远为你开着。”

明晦师太浑身一震,低头合十,眼角己有了湿意。

随即黄药师又看向杨铁心夫妇:“二位既与贤婿念英投缘,今日便请多饮几杯喜酒。”

杨铁心拱手笑道:“定当恭贺黄岛主喜嫁爱女!”包惜弱也跟在丈夫后面点头。

喜堂之上,红烛高照。王念英身着大红喜服,念情剑斜挎在背——他与黄蓉早己说好,双剑合璧是他们的信物,大婚亦要佩在身旁。

郭靖忙前忙后地给宾客斟酒,憨实的脸上满是喜气,见杨康与穆念慈坐在一处,还特意给他们多夹了块红枣糕。

恰在此时,洪七公拄着打狗棒大步流星地晃到喜堂中央,绿竹杖敲地敲得“哐当”作响。

他先是瞪了周伯通一眼——老顽童正偷偷摸摸地要往王重阳的酒杯里倒醋——随即咧嘴一笑,朝黄蓉招了招手:“蓉儿,过来!老叫花的贺礼可不能含糊!”

黄蓉牵着王念英的手走过去,洪七公忽然“啪”地将打狗棒往红毡上一顿,绿竹杖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将绿竹杖递到黄蓉面前,正色道:“这根打狗棒,跟了老叫花几十年,今天就当是贺礼送给你!从今日起,你就是丐帮下一任帮主啦!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黄药师捋须微笑,王重阳眼中闪过赞许,周伯通则蹦起来嚷嚷:“好啊好啊!以后丐帮弟子都得听蓉儿使唤,老顽童要让他们天天送叫花鸡!”

洪七公瞪了周伯通一眼,又转向黄蓉,语气难得郑重:“你这丫头鬼灵精怪,心思比这打狗棒的竹节还多,当帮主再合适不过。

等你和念英这小子拜完堂成了亲,老叫花就把打狗棒法一板一眼地教给你,保管让天下叫花子都服你!”他说着,又拍了拍王念英的肩膀,“臭小子,以后可得帮着你媳妇管丐帮,别让那些长老们偷懒!

你们小两口啊,一个学走了老叫花子的降龙十八掌,另一个呢,又快要学走老叫花子的打狗棒法……”

黄蓉捧着打狗棒,只觉竹杖虽轻,却似有千钧重量,眼眶一热:“洪七公,这……”

“别婆婆妈妈的!”洪七公大手一挥,“老叫花说话算数!来,今天可是你们俩大喜的日子,先让老叫花子看着你们喝下交杯酒……”

洪七公话音未落,忽听岛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紧接着便是巨石撞击崖壁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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