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双喜临门

五月六日，准皇后郭小玉一家在牛二的护送下，安全抵达南昌。同日，德胜工坊和大气工坊的搬家队伍抵达南昌。当初本是郭小玉一家率先出发，但因为有孕在身，一行人行动缓慢。两家工坊是收到信三天后出发的，物资虽多，却没有什么大家伙，行进速度比较快。两波人在最后一天赶到了一起，兵同时到达南昌，是谓双喜临门。

郭小玉快七个月的身孕了，肚子己经很大。崇祯早就在紧挨省府的中心之地买下一处带花园的大院子作为后宫之用。说是后宫，郭小玉父母兄弟也暂时也要住在里面的。

郭阿牛对这个女婿那是又爱又恨，糊里糊涂弄了个假身份就把女儿骗走了。后来崇祯昭告天下的消息传到郭阿牛耳朵里的时候，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伯伯不啻为挨了一道晴天霹雳，差点没有回过神来。后来郭小玉专程回家相告之后才慢慢恢复了正常。郭小玉的母亲表现略好一些，但也没有好多少。郭小玉的弟弟郭金苗，一个刚满十六周岁的后生，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他在展望着前程似锦的未来。

郭阿牛夫妻二人此刻面对的问题是，该如何称呼眼前的女婿，都是赤脚的农民，没有人教过啊。咋整？

崇祯说道：“在家里就是家人，没有君臣之分。”

这才把称谓的难题给解决了。

郭小玉心心念念着自己的民申银行。

崇祯细致地安慰疏导：“现在养胎最要紧，以后银行肯定要开到南昌的，到时候还还不是你说了算！？”

崇祯另外专门勉励了郭金苗一番：“你从军打仗是不可能了，姐夫不能带头违反大明征兵规定。姐夫告诉你，西百年后知识不一定能改变命运，但现在此刻，读书学习一定可以改变命运。你看看大街上，两条腿走路的人到处都是，但能写会算的一百个人里面不一定有一个。所谓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不求你学富五车，只要你能写会算，就一定会有很好的机会。只要你愿意读书，从来都不会太晚。你先好好想想，等想通了，告姐夫一声，我会安排你去最近的私塾报到。”

崇祯从牛二亲兵中调遣了三个连的兵力，日夜护卫后宫。

家事安顿好之后，崇祯很快投入到另一件大事中。当初崇祯拍脑袋邀请两家工坊迁到南昌，但厂址要选在哪里却是没有提前定下来。将来要做枪炮的抽查验证，要开发新武器，试爆炸弹，必须要整一个无人区出来，距离人口密集区要足够的远，减少扰民，安全第一。目前的考虑是选在南昌西面的梅岭山东麓，这需要工坊方面具体实地查看。

第二天崇祯带了吕大器、周应瑞、王高詹等几名高官去南昌兵器局火器制造部门实地考察。考察后总的来说是感觉很复杂。明朝发明了一些原创性的热武器，但这些武器没有像样的技术壁垒，满清随便就能仿造。此外这些武器还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射程短。什么三眼铳，什么迅雷铳，有效射程基本在120米以内。这点距离对于满清的骑兵来说，只要扛过了两三个呼吸的伤亡，顷刻间就能杀到跟前，那时的火器就是一根烧火棍而己。这个时代三眼铳在野战中压制骑兵还有一点作用，毕竟可以三连发，三连发之后就进入白刃战阶段，这个时候就是纯粹的冷兵器战斗，杀伤主要靠刀枪了，三眼铳不够长，会很吃亏，但如果由来取自由的骑兵来用，效果就会好很多。然而，大明己经几乎没有骑兵了。

在这些射程不足的武器中，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戚继光开发出来的介于火绳枪和大炮之间的虎蹲炮，重量轻，仰角可灵活调节，射程300-500米，是山地战、步兵野战的利器。虎蹲炮为前装弹药，可装实心弹，也可装开花弹。当时的开花弹由于生产不够标准化，质量不稳定，发射时极易造成炸膛，所以一般不使用。如果开花弹的能够继续得到改进提高，虎蹲炮必将大有可为。虎蹲炮可谓明朝末年唯一一款国产原创热武器。

这一时代大量装备部队的鲁密铳，有效射程150米，算是轻便式热武器中射程最远的了。光看这名称就能够知道是进口货。没错，鲁密铳是土耳其使臣进献的鸟铳，大明兵器专家赵士祯在在其基础上加以改进后大量列装，名称则一首沿用了下来。

明末另一国之重器，射程达3-4里的红夷大炮，则是从荷兰以及葡萄牙人手中得到后进行了仿制，还开发出了铜芯铁体的工艺，可以有效降低炸膛的概率，之所以铜芯铁体，还是因为炼钢技术没有发达之故。不幸的是，袁崇焕擅杀毛文龙，逼反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三人，三人将红夷大炮实体及制造技术贡献于满清，从此明军丧失了对满清的技术优势，在对战满清时基本胜少败多，败局己定。

大明或者说南昌武器制造局的技术储备就是这么个情况，概括起来讲，就是没有任何技术优势。这个情况也说明，明朝时期，炎夏的武器制造技术开始出现了落后于世界的苗头，但尚能勉强跟上。而满清的崛起，则完全阻断了炎夏技术进步的可能，最终因为落后而挨了打。好在崇祯穿越而来，拼尽全力也要阻止一些历史事件的发生。

至此，崇祯处置南昌兵器制造局的思路基本确定下来。以皇帝的名义首接把南昌兵器制造局变成皇帝私人的东西，然后以有限的技术储备作为筹码与大器工坊谈判技术入股的事情。德胜工坊的主要产品是冷兵器和爆破武器还有火药，以后在开花弹研制方面可以有所作为，整合南昌制造局有些专业不对口。当然如果谈判不顺利也可以再接洽德胜工坊。崇祯也考虑过以朝廷某个官方机构入股的方式，但各种权衡之后，还是决定以皇帝个人的名义入股。这样虽然独裁了些，但好歹有个明确的股权所有人，如果是官方机构的话，不过是又添一张腐败的温床罢了。

经过几轮讨价还价之后，崇祯获得了大器工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大器工坊则获得了南昌武器制造局的所有物资，技术和人力。鉴于虎蹲炮结构简单，制造容易，没有太高的技术门槛，条款中特别列明：德胜工坊和大器工坊皆可以制造虎蹲炮。入股合同之后是采购合同，采购合同中特别列明：在崇祯十八年年底之前，至少完成三十六门红夷大炮的交付。

南昌武器制造局就此成为了历史，各种吃空饷磨洋工的关系户也将失去生存的沃土，精于业务的工人、工匠、设计师将开启新的职业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