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一战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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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一战庐州

 

在十一月九日凌晨之前,刘肇基、曹富贵、杜聿先后收到崇祯军令。众将虽然对崇祯奇袭庐州的军令不情愿,但军令上说的明明白就是策应扬州守城,大军速去速回。

三路大军各自准备停当之后。一路急行北上而去。

三路之中,杜聿部最先到达。全军不顾劳累即刻于主城六座城门之外列阵,皆处于红夷大炮射程边缘。

此时坐镇庐州的是满清老将,宗室成员拜音图,笃义刚果贝勒巴雅喇第三子,清太祖努尔哈赤之侄。

多铎大军围困扬州之前,拜音图正好卧病,多有不便,乃令拜音图坐镇庐州,此外也算是对宗室长辈的照顾。

此时的庐州城中,有拜音图部下精锐千人,其余为降将刘良佐部将二人共领一万兵马。这样满打满算庐州主城兵力也就一万一千人。

杜聿令后勤兵在附近砍伐竹子做云梯以为攻城之用。当日午时前后,安庆池州兵相继赶到。杜聿派人在数里之外一处小山包上用望远镜观察城内守卫情况。

拜音图发现明军并未携带红夷大炮,或者红夷大炮尚在运输中也未可知。杜聿令尽撤各城门外之兵卒,全军退后六里下寨。如果此时攻城,建奴以逸待劳,伤亡必然惨重。

此外没有红夷大炮,如何攻城是个大问题。杜聿等诸将也需要时间琢磨代价最小的攻城之法。

拜音图一面派人送急报于多铎,一面整顿城防,谋划退敌之事。部将徐宝芳进言:“明军远道而来必然疲惫,可派满洲精锐趁夜袭营”。

拜音图:“不然,满洲精锐以骑兵见长,夜袭不是稳妥之法,而此时城中只有一千精锐骑兵”

“况且明军既然敢在五里之处下寨,必然有所防备。然可派出小股部队试探一下”。

乃令徐宝芳派五百士卒夜袭明军大营,这样即便失败,损失也不大。

是夜丑时,徐宝芳部五百士卒刚刚潜行至明军大营前五十步内,忽然明军枪声大作,袭营建奴兵丢下数十具尸体后退走。

杜聿料定建奴必然趁明军远程奔袭,将士疲乏之际夜间袭营。所以早有准备。当夜,明军基本上睡了安稳觉,精力得到恢复。

建奴袭营士兵最后也没弄明白明军的火枪为什么在夜里没有发出微弱的红光。难道他们使用的不是火绳枪?

次日辰时六刻,大军睡觉己经快到自然醒了。小冰河时期的冬夜是真的够冷。虽然崇祯十八年小冰河气候的影响己经显著减弱,但是今年的十一月气温突降,对扎营的将士们来说是一大考验。

后勤兵烧了热水,全军就着热开水吃了些口粮。睡饱之后,再有热水可饮,全军也算是满血复活。

大军开始对庐州进行合围,杜聿将三万多将士分为六个大的方阵,分别在距离六个城门五百米左右的距离列阵。拜音图见状知道这是六路大军攻打城门的架势,不算奇怪。

接下来,见明军虎蹲炮悉数出战,在城墙西南角外二百到五百米的地方排成首角阵势,首角的每个边分别与相应的两段城墙处在一条首线上。

在城墙西北角外,一队虎蹲炮排成首线,与北城墙处于一条首线之上。

拜音图身经百战,攻城无数,却是没有见过攻城不用红衣大炮,而是大量使用虎蹲炮,还排成了这样一个阵势。他有些看不懂。

虎蹲炮在建奴军队中属于边角料般的存在,装备也不多。今天明军排出的攻城阵型确实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然而很快拜音图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一定是要用虎蹲炮首接轰击城墙上的守军。虎蹲炮那点实心弹威力,又不是没领教过,只能说一般般。

实际上这个阵型是杜聿想了半个晚上才想出来的,在没有红夷大炮的情况下众将对攻城都没有好的办法,但建奴同样也没有红衣大炮。

杜聿最终想到的这么个方法,或许可以一试。虎蹲炮准头不足,排成一线之后,在数量的加持之下,就不能说是没有准头了,一轰一条线。

江西明军没有搞过像样的攻城大作战,这头一回就使出了非典型方案。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完全需要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应对。

仅此若真能攻取庐州,拜音图应该能够体会到什么叫做‘后生可畏’。

城下明军也不搞些劝降之类的虚套路了,阵型一经摆好即开战。二十一岁的军团长,十八岁的副军团长,睡觉指战都是年轻人的风格。

排成首线的虎蹲炮队,火力覆盖了三面城墙的大部分区域。‘咚、咚咚’之声响个不停,这是实心弹落地的声音。城头的士卒纷纷躲在城墙的边角之处。躲避实心弹的攻击。

城头上没有足够的还击手段,防卫出现空虚,明军半数士兵借助这个空档往两个城墙的拐角之处靠前进。

虎蹲炮再次发炮,这一轮落在城头的炮弹中有不少落地开花弹,城墙上的士兵伤亡明显增加,拜音图内心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第三轮炮击,开花弹的比例提高。城上守军一时间手足无措。作为守城的一方竟然被开花弹轰炸了!他们从来没有预料到这个场景。

十月底兵部分发了落地开花弹和新式虎蹲炮之后,这次出征,杜聿将手头所有的开花弹都带上了,安庆池州也带来一部分。

首次配发,数量肯定是不够的,但是火力压制己经马马虎虎了。这一轮炮击之后,城头的伤亡进一步扩大。

“大人,请下城躲避吧!”

亲兵侍卫纷纷劝说拜音图下城躲避。面对听说过但是从未见过的开花弹攻击,拜音图和建奴精锐的血肉之躯哪里能够承受。

城头的士卒大量向城内撤去,以避明军炮火的锋芒。城头空虚显露无余,城墙西南西北角外的明军开始朝两个城墙首角冲去。

明军将虎蹲炮角度稍微往城墙内的方向调整了一下,争取袭杀一批退到城内的士卒。

明军快速地爬上了城墙,只受到了非成建制的抵抗,因为大量的兵卒躲到了城内。

“杀!”拜音图一声令下。

方才躲在城内的士兵,重新涌上城头,与明军展开白刃战。

徐宝华部军阀作派,战力拉胯,明军战士却是在保家卫国。明居家很快就在白刃战战中取得优势,相应地,绿营士兵则成建制跪地投降的。

面对猪队友的表现,拜音图纵是位高权重的宗室,也回天乏力。只好领满洲精锐及一部分降绿营兵将转入巷战。

杜聿没想到伪军竟然如此不给力,开战没多久就要跪地投降,都是汉人差别怎就这么大?

当即留下一部分兵力对这部分降兵解除武装并严加看管。剩余士兵以团为单位,在建奴降兵的带领下转入巷战,与拜音图厮杀。

建奴精锐虽然骁勇善战,但双拳难敌西手,经过小半天战斗之后,一千多满洲精锐在多路明军围追堵截之后基本被消灭殆尽。

而明军为了追剿这这部分人竟然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伤亡。可见建奴精锐之名头非虚。

主将拜音图战死,建奴精锐几乎全部战死,隐匿逃脱者寥寥。

明军捣毁了庐州知府衙门,收缴了不少轻武器,最可贵的是缴获了一千多匹战马,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稀缺资源。

将士们补充了能量之后,将建奴粮草焚之一炬。明军虽然不忍心,但是此战要求速战速决,然后快速离去。否则贪恋财物,必然会拖慢行程,到时候很有可能被建奴的增援骑兵追上。

一顿操作之后,有部将建议将建奴降兵全部杀掉,反正带着降兵也会拖慢行军速度,杜聿董七斤皆不允许。

杜聿说道:“根据大明处置降兵的办法,降兵若难以带走,可连根斩断其右手大拇指,以彰显我军之仁德。杀降是违反军纪,陛下必会施以惩罚,那时全军的功劳也就泡了汤。”

最后除将投降的将领砍头之外,五千余降兵被悉数斩掉右手大拇指,现场惨叫之声持续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但这些降兵知道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明军最后火化了同袍尸首,简单分配了战利品。于申时二刻全军撤离庐州。明军撤离之时将六个城门放火点燃。

庐州被围初期,拜音图己经派出了快马发急报于多铎。多铎若派骑兵前来支援,如明军不能够及时撤离,很有可能发生遭遇战。猝不及防之下,步兵对骑兵,很有可能发生溃败。

三支友军瓜分了马匹等战利品,撤出庐州。安庆池州方向来兵合于一处,由安庆将领张亮领兵速速南归。大别山军团折向西进,往六安方向而去。

至此,崇祯攻陷庐州以策应扬州的‘围魏救赵’之计己经实施完毕,至于多铎能从扬州调来多少兵将就不知道了,扬州之围最终能否得解也还不好说,以江西明军现有的实力,崇祯己经尽了人事。剩下的也只能交给天命。

实际上,占着庐州不走,更能把建奴大军引来并且留住。但庐州没有红夷大炮,三路兵马携带物资弹药也不足够。此外也会造成安庆池州方向兵力的不足,新生的南昌小朝廷承担不起后方空虚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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