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对方要转让的石场情况怎么样?”韦伟庆虽然高兴,但脑子里的理智尚存,一般对方肯割爱的肯定不是最好的。
老板摇摇头,“我不懂这行,不大清楚。你要是有意的话,我让我朋友带你去实地看看吧。”
“那就拜托了。”韦伟庆十分感激。
老板抿了一口茶,徐徐开口说:“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他这个转让也不是白转的,据说买家要承担一定的转让费。”
果然,无商不奸自己家里着急用钱,还想加价转让……不过谁让自己没有这方面的门路,韦伟庆咬咬牙点点头。“行,到时候见面我再跟业主详细聊价格。话说,你朋友家里遇到什么事了?现在采石场很抢手呢,他也舍得转让。”
“听说是儿子犯了点事,要花钱打点关系。”旅店老板也没有细问,对方不愿意说细节,他也懒得问,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跟老板这么一聊,韦伟庆觉得有必要尽快约对方见面详聊。他拜托老板帮忙牵线,跟对方约一下时间,实地去看看。老板一口答应了,第二天就对方就回消息说可以聊。第三天双方在旅馆见面,老板的朋友领着韦伟庆跟郑达诚去看现场。
经现场勘察,对方想要转让的两个采石场无论是规模和交通条件都远胜于吉星村那几个,韦伟庆心里大喜,但是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伺机加价他只好按耐住内心的雀跃。于是故作深沉地说,他需要考虑一下,然后又问了一些细节的问题。说实话对方的报价有点超出他的预期,他只想接一个,但是对方希望两个一起转让,东西是好东西,但无奈自己囊中羞涩。韦伟庆有些犹豫,他说需要考虑一下,也不完全是为了跟对方杀价,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手里的钱接一个都困难,更不要说两个了。
对方以为是价格的问题,于是立马表示价格可以谈,两人又跟对方磨了会价格,谈来谈去最后也没有谈下来多少。其实,现在对方的报价也不算高,韦伟庆真恨自己没个万把块钱,要是手里有个万把块钱,他立马就定下来了都不带犹豫的。
最后韦伟庆也没有决定是不是要接,因为对方坚持要两个一起转让,而且价格方面可谈的空间也很小。韦伟庆到旅馆,就给老吴发了电报,跟他说了当天考察的情况,他想听他老吴的意见。老吴那边家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他收到电报就立马买了车票首奔广东。
三人再次在旅馆聚首,老吴跟韦伟庆算来算去,他们目前两家的资金加起来承接一个采石场还要再借点,要是一下子接两个,那压力就不是一般的大了。韦伟庆又跟对方联系,希望能单独接一个,但是对方坚持必须要接两个,如果单独接一下,那么价格要增加20%,韦伟庆觉得不划算。他思前想后,头发都要薅秃了,最后一咬牙,决定两个一起接了。郑达诚和老吴都为他捏了一把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老韦,你冷静一下。实在不行,咱们再找其他的也行。”老吴不希望韦伟庆背负太多压力,他们的能力,接一个还行,接两个,就要砸锅卖铁了。
“是啊,韦大哥。你要不要跟嫂子商量一下?这么大的事儿,还是听听嫂子的意见吧。”郑达诚担心韦伟庆一时上头,冲动做决定。
“不用,你嫂子一辈子都是主内。外面的事,她不管。就这么定了,老吴你有多少凑多少,剩下的我来想办法。”韦伟庆也不想为难老伙计,他一个人担下了所有。
第二天几人就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韦伟庆要回家筹钱,郑达诚和老吴负责去找人,他们早摩拳擦掌,就差签合同了。一别三个月,郑达诚想到老婆孩子就兴奋的睡不着,趴在汽车的车窗上看着外面飞奔而过的稻田和山峰,回家路上的风景真好看。
苏玉琼正在房间里给儿子喂奶,突然房间门被打开了。她探出头看了一眼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逆着光,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激动之情。她喜上心头,语气也不禁娇柔了几分,“阿诚哥,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郑达诚关上门,然后快步走到床边看看苏玉琼又看看她怀里的小家伙。孩子本来正埋头吃奶,似是感应到有人靠近,他扭头看了一眼。许是认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爸爸,又或许是郑达诚的眼神太过温柔,让他感觉到很安全,小继伟看了一会然后犹如天使般地笑了。儿子的笑容,让郑达诚感觉到幸福,温暖,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小家伙感觉周围很安全,然后继续埋头在母亲胸前吃奶。
郑达诚仔细看了看苏玉琼,“瘦了……”
普普通通的一两个字,让苏玉琼脸上有些热。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到自己坦露的胸脯,她的脸更热了。“那个,锅里还有稀饭。你先去吃点吧。”她觉得必须把眼前的人支出去一下,虽然他们做过更亲密的事,但是此刻在他面前奶孩子,她还是觉得难为情。
“不急,我不饿……”郑达诚说完在她身旁坐下,一手揽住她的后腰将她捞到自己怀里,“让我抱一下。”
苏玉琼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好快,好像要跳出她的胸腔一样。小别胜新婚,两个人把儿子哄睡后,极尽缠绵,彷佛要把对方嵌到自己身上一样……
郑达永听说郑达诚回来了,满怀激动地跑到家里找郑达诚,想要听他讲讲这几个月在广东闯荡的故事,哪知他满腔热血吃了个闭门羹。郑达诚家大门紧闭,敲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开门,他只好败兴而走。
苏玉琼本来听到敲门声,想要起来开门的,结果被郑达诚摁住了。他饿了几个月,这个时候天塌下来他都不想管,只想先吃饱了再说……苏玉琼第一次觉得老公对这种事太热情也不好,她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
郑达芳收工回来,发现大门紧闭,到厨房一看,饭也没做,他觉得弟媳偷懒,心里颇有怨言,连带着锅碗瓢盆也遭了殃。苏玉琼在房间里听得厨房噼里啪啦地响,就知道大伯又发脾气了。她爬起来找衣服,准备出去做饭。
郑达诚拉住她,“你看孩子,我去。”说完他套了衣服,出了房间。
郑达诚在家,苏玉琼心里踏实了很多,她今天也想恃宠成娇偷一下懒,她躺在床上陪儿子玩。小继伟坐在床上玩毛线团,白嫩的小手,用力地拨弄这眼前的线团,还时不时兴奋地看向苏玉琼拍拍手,好像在说,“妈妈,你看我玩得多棒。”
很快郑达诚就把晚饭做好了,今天他破例炒了三个菜,一个青菜,一个清蒸黄骨鱼,一个紫苏茄子。按照上次旅馆老板教的方法,他学着做了一下。
“你尝尝,这个味道不错。”郑达诚给苏玉琼夹了两块茄子。
苏玉琼尝了一口,“嗯,实在是太好吃。第一次吃到这么鲜嫩鲜香的茄子,阿诚哥你的厨艺太好了。”
郑达诚自己也尝了一下,“味道确实不错,不过比起旅馆老板的手艺还是差了点。”
“这是我吃过最好的茄子,没有之一。”苏玉琼说着又夹了一块塞到嘴里。两个人有说有笑,郑达芳看着不是滋味,自己好像是个多余的。
郑达诚才想起来,自己大哥还坐在边上,连忙给他也夹了一块,“来大哥,你也尝尝看好不好吃。”
“茄子而己,有什么特别的。”郑达芳嘴上说的不屑一顾,但是手上却很诚实地拿起筷子。不得不说,确实好吃,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他默默地又夹了几块……
“呦,刚吃饭呢?”郑达永汲着拖鞋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达永叔,吃了没?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苏玉琼热情地说。
郑达芳白了她一眼,“就你多嘴。”
苏玉琼有些尴尬,郑达诚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达永,来。坐一起尝尝我的手艺?”郑达诚招呼堂弟在自己身旁坐下。“去拿副碗筷来。”他温柔地对妻子说。
“好呀。不用嫂子动手,我自己去拿。”郑达永说完自己跑去柜子里拿了碗筷过来。
郑达芳看到几人完全不顾自己的感受,一个人生闷气,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
“达芳哥,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呀。”郑达永挖苦他。
“不行,你赔哥喝一个?”郑达芳挑衅地看着他。
“呵呵,喝酒我不行。我还是吃饭吧。”郑达永低下头扒饭。
“来,别光吃饭,吃点菜。”郑达诚说完给郑达永夹了茄子,还有黄骨鱼。
郑达芳看着弟弟弟媳围着堂弟转,心里就来气,心里暗骂白眼狼,对外人比对自己兄弟还好。他喝完酒,扒拉了几口饭就离桌了,眼不见心不烦。
吃完饭,郑达诚跟郑达永聊这次出门的见闻,郑达永听得如痴如醉,这才是他向往的生活,太他妈的刺激了。听到郑达诚说采石场开工的话,他立马来了精神。“阿诚哥,算我一个。我要跟着你挣大钱。”
“行,咱们兄弟俩一起创天下。”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开始热血沸腾了,仿佛明天他们就要奔赴广东大展拳脚一样。
苏玉琼不懂郑达诚说的那些事,但是她很喜欢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感觉特别帅,她看着就高兴。她也好想跟着郑达诚出去闯荡,但是家里和孩子都离不开她,她只好帮他把家守好,让他安心地去打拼。
晚上,苏玉琼想到郑达诚又要出远门,不禁往他怀里拱了拱,搂着他的脖子问:“你这次回来待几天?”
“五天,这次回来韦大哥让我多拉几个人。石场开起来,没人可不行。”郑达诚被她拱得有些心猿意马,手开始不老实的到处乱摸。
苏玉琼下午己经吃饱了,这会儿只想盖棉被纯聊天,她摁住他的手。“好想跟你一起出去,我长这么大,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我二姐家。”
郑达诚刮了刮她的鼻子,“不让我乱摸,你又来勾引我……我也舍不得你,真恨不得把你栓裤腰带上。”
“栓裤腰带上干嘛?”苏玉琼一时嘴快,脱口就问。
“干嘛?当然是干……你。”
苏玉琼还没反应过来,郑达诚己经倾身覆上来……又是一夜痴缠。第二天,苏玉琼首接睡过头了,还是儿子的哭闹声把她从梦乡中惊醒。她努力挣扎着睁开眼睛,郑达诚正抱着哇哇大哭的儿子,手忙脚乱。
“给我吧。”苏玉琼坐起来,接过孩子。
小继伟到了妈妈的怀里,就像是找到停靠港湾的小船一样,立马安静了下来。
“这小东西,欺负人呢。我哄了半天,他就知道哭。”郑达诚忍不住抱怨。
苏玉琼忍不住笑了,“你呀。孩子那是饿了要吃奶,你再哄他也是白搭。”
“吃奶?那我可帮不了。”郑达诚笑着摇摇头,“不过我可以把奶牛伺候好。”
“伺候?”苏玉琼想到昨夜,真不知道是谁伺候谁,她脸不禁红了。
“我说的是,给你做早饭……你想哪里去了?”郑达诚点了点她的额头。
“哼。爸爸坏,我们不理他。”苏玉琼说完转过身去给孩子喂奶。
郑达诚看苏玉琼不理他,也不恼,哼着小曲去厨房做早饭去了。做好早饭,还献宝似的,端到房间里给苏玉琼吃。苏玉琼也安心地享受着他的服务,她己经好久没有这么舒心过了……
吃完饭早饭,苏玉琼去生产队干活,郑达诚抱着儿子去二叔家。他从广东给三奶奶带了点点心,给二叔带了包茶叶。
叔侄俩坐在客厅,边喝茶边聊天。说到搞采石场,二叔有些顾虑,他看着郑达诚说的神采飞扬,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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