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11日,上午10:15
翡翠谷?返程山路被诡异的气息笼罩。我的手指死死扣着方向盘,指节泛白得如同冬日的霜雪,每一根青筋都因过度用力而暴起。眼前的公路扭曲蜿蜒,像一条正在痛苦挣扎的巨蛇,沥青路面竟渗出粘稠的黑血,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车轮碾过时,溅起的不是寻常的水花,而是细碎的骨渣,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仿佛碾碎的是某种生物的残骸。
副驾驶座上,那团靛蓝色人影依旧如鬼魅般存在。它没有脸,只是一团模糊的轮廓,像是被水晕开的墨迹,边缘不断扭曲变形。它手中紧紧攥着陈墨的机械表,表盘玻璃早己碎裂,锋利的裂纹如同蛛网,秒针卡在11:11的位置,发出微弱而又刺耳的“咔、咔”声响,仿佛是死神的倒计时。
“这是幻觉。”我在心中不断默念,试图说服自己。为了保持清醒,我狠狠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炸开,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眼前的景象剧烈晃动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成更荒诞的模样——后视镜里,我的脸正在融化,皮肤像受热的蜡一样剥落,露出底下泛着冷光的玉质骨骼,每一道纹路都清晰可见,透着一股不属于人类的诡异。
“血藤精粹的汁液能使人致幻……”我强迫自己回忆父亲笔记里的内容,“……但不会致命,只是会让人看见内心最恐惧的东西。”可如果那些恐惧本身就是真实存在的呢?这个念头如同一根尖刺,扎进我的心脏,让我不寒而栗。
房车在盘山公路上剧烈颠簸,仿佛随时都会失控坠入悬崖。那团靛蓝色人影缓缓转头,虽然没有五官,却让我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注视”,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穿透我的身体,首视我的灵魂。“你逃不掉的。”它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之地传来,是无数人声的混合,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刻意模仿人类语调的诡异节奏,却总在尾音处暴露出非人本质,如同指甲刮擦玻璃般令人毛骨悚然。
我猛地踩下刹车,房车在悬崖边堪堪停住,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尾几乎悬空。“你不是真的。”我盯着它,声音嘶哑而坚定,可颤抖的尾音却出卖了我内心的恐惧。它没有回应,只是缓缓举起机械表,表面突然映出陈墨的脸——他的眼睛己经完全玉化,散发着冰冷的蓝光,眼神中没有一丝生机。“他在等你。”那声音再次响起,仿佛来自深渊。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幻觉。都是幻觉。”我在心底不断重复。血藤精粹的毒性会随时间消退,但我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陈墨的玉髓侵蚀己经进入最后阶段,如果不能在今天日落前赶回野蜂谷,他就真的会变成下一个“张延年”。我拧开一瓶水,将刺骨的冷水浇在脸上,剧烈的寒意让我短暂清醒,幻象如潮水般退去。副驾驶座空无一人,机械表也消失不见。然而,当我看向自己的手腕时,青紫纹路己经悄无声息地蔓延至肩膀,皮肤下的血管泛着淡淡的蓝光,如同被注入了神秘的力量。
重返野蜂谷,这里的氛围比之前更加压抑。蜂群在岩洞上空疯狂盘旋,发出的嗡鸣声震耳欲聋,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机。我跌跌撞撞地背着装备爬上岩洞,老周正用蜂蜡在陈墨周围画符咒,动作娴熟而又庄重。地上整齐地摆着十二个陶碗,每个碗里盛着不同的液体——蜂蜜的金黄、蜂毒的暗红、蜂皇浆的乳白,以及某种暗红色的物质,像是凝固的血,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陈墨的状态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他的皮肤己经半透明化,仿佛一层薄纱,能清晰地看见玉髓在血管中流动,像一条蓝色的毒蛇,缓慢而又无情地蚕食他的内脏。后颈的裂缝不断扩大,玉质的脊椎暴露在空气中,表面刻满细密的符文,与父亲照片里张延年后颈的一模一样,仿佛是某种神秘诅咒的印记。
“血藤和寒潭水呢?”老周头也不回地问,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我急忙拿出檀木匣和试管,递给他。老周接过管子和檀木匣,独眼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忧虑,也有一丝欣慰:“你知道用了这个,会发生什么吗?”“能救他。”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代价呢?”老周追问道。我沉默了,因为我知道,这个代价可能是我无法承受的,但陈墨没有时间了。“开始吧。”我坚定地说。
玉髓剥离仪式正式开始。老周小心翼翼地将寒潭水滴在花蕊上,然后取下血藤精粹,缓缓滴在陈墨后颈的裂缝处。液体接触玉髓的瞬间,整个岩洞亮如白昼,强烈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陈墨的身体剧烈抽搐,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撕扯,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尖啸,声音凄厉而又绝望。玉髓从他的七窍中渗出,在空中凝结成一根细长的蓝色尖刺,这就是侵蚀他的“钥匙”。
血藤精粹的红光与玉髓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如同两条厮杀的巨蛇,在空中展开激烈的搏斗。老周念诵着古老的咒语,声音低沉而又庄严,在岩洞中回荡。蜂群突然集体扑向玉髓,用身体包裹住它,形成一颗金色的茧,将玉髓的力量牢牢封印。
但就在玉髓即将被完全剥离时,陈墨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里,映出了我的倒影。可那不是我,而是一个穿着靛蓝色中山装的男人,后颈上有一块和我一模一样的胎记——是张延年!这个发现如同一记重锤,让我浑身发冷,仿佛坠入了冰窖。
玉髓最终被成功封印在蜂蜡中,陈墨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但他皮肤上的玉化痕迹并未完全消退,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老周瘫坐在岩壁旁,独眼布满血丝,疲惫不堪:“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玉毒,要靠他自己扛。”我看向手中的血藤精粹残余,液体里浮动着细小的光点,像是记忆的碎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老周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沧桑和无奈:“西王母的不死药……的失败品。”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血藤饮下的不是药,是被污染的药渣。它能延缓玉化,但也会让服用者看见‘归墟’的真相——那些无法承受真相的人,最终都成了张延年。”他指了指我手腕上的青紫纹路,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你的血能克制它。”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那些纹路己经消退大半,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惊心动魄。
夜幕即将降临,陈墨在昏迷中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午马佩……”他的声音嘶哑而微弱,“在飞天眼睛里……但飞天己经死了……”老周递给我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标注着敦煌莫高窟的某个未开放洞窟,“你父亲二十年前在那里留了东西。”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山脊,天空被染成血红色。,蜂群突然集体转向西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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