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孤身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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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孤身西行

 

2025年4月12日,凌晨3:28

野蜂谷岩洞内弥漫着蜂蜡与草药混合的刺鼻气息。陈墨的呼吸终于趋于平稳,皮肤下流动的蓝光如同退潮的海水,缓缓缩回后颈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缝。老周手持蜂蜡,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凝重,像修补一件濒临破碎的稀世瓷器般封住伤口。但我心里清楚,玉髓的侵蚀不过是被暂时压制——他的指尖仍泛着淡淡的青白色,宛如被千年寒冰冻僵的玉雕,无声诉说着体内残余的危机。

“至少需要三天才能下地。”老周用独眼瞥了瞥我,手里捏着一根燃烧到一半的血藤,火苗吞吐间,血藤表面扭曲的人脸瘤节仿佛在狞笑。“你等不了,对吧?”他的话语像是陈述,又像是质问。岩洞外,蜂群仍在躁动不安,翅膀摩擦发出的声响如同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密语,在寂静的夜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我低头检查装备包,父亲的日记边角己经卷起毛边,改装过的卫星电话闪烁着微弱的指示灯,半盒蜂毒胶囊在包里碰撞出细碎声响。老周刚塞给我的一小瓶暗红色液体,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蜂血蜜,能暂时压住你的胎记反应。”他说这话时,目光却落在陈墨身上,欲言又止,仿佛藏着难以启齿的秘密。我懂他的意思,血藤精粹的副作用还在我血管里流窜,手腕上的青紫纹路偶尔会突然发烫,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灼烧,但比起陈墨,这己经算幸运。

上午7:15,野蜂谷出口被浓稠如融化牛乳的晨雾笼罩,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松软的棉花上,让人脚下发虚。陈墨突然在背后喊我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几乎难以分辨。我急忙回头,只见他正撑着岩壁勉强站立,左腿还无法弯曲,整个人像一具不协调的提线木偶,艰难地举起左手朝我挥了挥,那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让我心中一阵酸楚。

引擎轰鸣声如猛兽咆哮,冲破晨雾,车轮碾过黄山北麓蜿蜒的盘山公路。引擎声在陡峭的崖壁间不断反弹,形成颤抖的回音,仿佛群山都在为这场未知的旅程哀鸣。后视镜里,野蜂谷正被扭曲的雾气吞噬,渐渐模糊,像一帧被雨水晕染的旧照片,逐渐褪去色彩。

新安江支流在深谷下闪着冷冽的光,如同一条蛰伏的银蛇。护栏外是刀削般的落差,让人望而生畏。方向盘在湿滑的弯道微微打滑,每一次转动都让人惊心动魄,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像某种细碎的啃噬,仿佛有无数小兽在啃食着车底。导航突然提示“卫星信号弱”,电子女声在隧道轰鸣中变得断断续续——前方是长达三公里的黑暗,仿佛通向未知的深渊。

冲出隧道的刹那,大别山的阴影如同巨兽般劈头盖脸压下来。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声响。雨刮器发疯似地摆动,却仍甩不开如山洪般的浊流,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货车的红色尾灯在前方雾霾里晕开,像两团诡异的血渍,指引着未知的方向。服务区指示牌在闪电中忽明忽暗,加油站顶棚被狂风吹得哗啦作响,一只塑料袋幽灵般贴上车窗,仿佛是某种不祥的征兆。

穿过叶集检查站时,油表警报突然尖叫起来,刺耳的声音让人心中一紧。平原上的麦田在暮色中翻涌着病态的灰绿,像是被某种邪恶力量侵蚀。收割机遗落的秸秆卷成焦黑的漩涡,在风中打着转,仿佛是大地的伤口在流血。信阳郊外的夜雾里,最后二十公里变成了一场煎熬。远光灯刺破的雾气中不断闪现路标残影,浉河大桥的钢索像悬垂的绞索,在夜风中摇晃,导航终于彻底沉默,只剩轮胎摩擦声与越来越重的心跳在黑暗里共振,仿佛是死神的鼓点。

信阳郊区,导航显示加油站就在前方五百米,可GPS信号突然开始疯狂跳频。仪表盘上的油表指针诡异地逆时针旋转,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收音机自动切换到某个频段,发出老式电报的“滴滴”声,那规律的声响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把车停在一栋水泥平房前,这座加油站破旧得像是从上世纪穿越来的——褪红的“中国石化”招牌缺了“石”字,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加油机外壳锈蚀成蜂窝状,上面布满了时间的痕迹,地上积着彩虹色的油污,在阳光下折射出病态的光泽,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这里没有工作人员,只有一只黑猫蹲在92号汽油的标牌上,竖瞳首勾勾盯着我的胎记位置,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诡异,仿佛能看穿我的秘密。

自助加油时,我偶然看见生锈的加油机侧面刻着一行字:“油箱加满,命才能满”,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利器仓促刻下的,让人不寒而栗。

推开加油站便利店的门,本该响起的门铃,发出的却是《茉莉花》的口哨声。熟悉的曲调在这诡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阴森,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手己经按在腰间的防暴喷雾上。货架间空无一人,死寂得让人窒息。收银台上积着厚厚的灰,仿佛己经许久无人光顾,但玻璃柜台却一尘不染,里面整齐码着十二盒“茉莉香”牌香烟。生产日期:2025年4月12日——就是今天,这巧合太过诡异,让人心中警铃大作。

那只黑猫不知何时蹲在了收银台上,尾巴尖指向便利店后门。门缝下有光渗出,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不断变换的影子——时而像举刀的屠夫,面露狰狞;时而像跪拜的僧侣,神情虔诚,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当我推开后门仓库的门,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三十平米的空间里,十二把木椅围成一圈,如同某种神秘的阵法。每把椅子上都放着一件物品:断裂的玉簪、干涸的墨砚、生锈的怀表……这些物品透着一股陈旧而神秘的气息。最中央的椅子上,是一本摊开的《信阳地方志》,其中一页被血浸透,记载着1983年某次“气象观测站事故”:“是夜大雾,观测站七人失踪,惟余桌椅。桌上留十二玉佩拓片,形制古拙,疑为商周物。后拓片自燃,火呈靛蓝色。”

书页突然无风自动,快速翻到最后一页。一张崭新的拍立得照片飘落:画面里是我此刻的背影,而椅圈中央多出一个模糊的靛蓝色人影,正伸手搭向我的肩膀,那姿势仿佛在传递某种诡异的讯息。胎记突然灼烧般剧痛,我猛地转身——空无一人。只有墙上的电子钟数字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11:11,这个充满神秘意味的时刻。

黑猫在门外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那声音凄厉而诡异,让人头皮发麻。我追出去时,整座加油站己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只剩我的房车孤零零停在荒野中,油箱表显示“FULL”,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副驾驶座上,多了一盒“茉莉香”香烟,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车上的电子时钟突然跳动到11:12,此时油箱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从内部敲击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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