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铜川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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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铜川迷雾

 

2025年4月15日,下午14:30

车轮碾过铜川地界的减速带,发出沉闷的震颤,仿佛叩击着命运的鼓点。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却始终无法驱散那层由细密雨珠编织成的朦胧帷幕。浑浊的雨珠在玻璃上扭曲成无数诡异的面孔,被刮开的瞬间又迅速重组,如同记忆里那些挥之不去的梦魇,死死纠缠着我的视线。我降下副驾车窗,潮湿的风裹挟着黄土与铁锈的腥气汹涌灌入车厢,像一双冰冷的手抚过后颈。那里的胎记突然剧烈抽搐,仿佛那晚在加油站被撕裂的皮肤下,有无数细小的钢针正在疯狂游走,每一下刺痛都在提醒我,危险从未远离。

车载仪表盘发出微弱的蓝光,在昏暗的车厢内投下诡异的光影,映得方向盘上的冷汗泛着幽蓝的光泽。十二问时仓库里渗血的“正”字、镜像人空洞的玉髓后颈、陈墨照片里突然出现的胎记……这些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疯狂轮转,每当我试图拼凑出完整的拼图,所有碎片就像被无形的手搅散,化作粘稠的黑雾堵住思维的出口,让我陷入无尽的困惑与迷茫。

手机相册里,老周发来的照片泛着刺目的白光。陈墨坐在蜂箱旁,后颈那枚“断角龙纹”胎记清晰可见,与我皮肤上的印记如出一辙。阳光落在他后颈,却照不进我心底的阴霾——他脖颈的皮肤下隐约浮现出靛蓝色的脉络,像某种活物正在缓慢生长。这究竟是玉髓侵蚀的前兆,还是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征兆?这个疑问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我的心里,让我坐立难安。

铜川服务区,房车停在充电桩旁,铁皮外壳被雨水冲刷得发出呜咽,仿佛在诉说着旅途的艰辛与不安。我翻出父亲的牛皮日记本和浸透血渍的《信阳地方志》,纸张的霉味与铁锈味混合成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日记最后一页的字迹被雨水晕染,却依然狰狞地刺入瞳孔:“十二玉佩对应十二‘守钥人’,但钥匙只能有一把。”下方的简笔画里,十二个模糊人影围成诡异的圆阵,中央那人后颈绽放的幽蓝光芒,竟与我胎记的纹路完全重合。

驼背老头沙哑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回响:“那文化人临走前说,要是哪天有同样带着‘龙纹’的人来……”我猛地合上日记本,金属锁扣撞出闷响,仿佛是命运的警钟在敲响。父亲书房里那张泛黄的合照突然浮现——照片里五岁的我坐在他膝头,后颈缠着渗血的纱布,而他手中握着的毛笔,蘸着的颜料竟与此刻地方志上的血渍颜色一模一样。那一刻,我终于明白,父亲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知道我会被“问事站”选中,知道我会拿到那把十二生肖钥匙,甚至可能知道……陈墨会成为另一个“守钥人”。

如果“守钥人”是注定的宿命,那陈墨突然出现的胎记,是否意味着我们终将在某个血色黎明,成为彼此的刽子手?这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让我不寒而栗。

G65高速暴雨如注,车轮碾过积水的声响逐渐变成有节奏的鼓点,与心跳声诡异共振,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危机伴奏。我下意识摸向后颈,那里的皮肤发烫,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胎记正在脉动,像一个不安分的心脏,预示着危险的临近。车载收音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一段扭曲的《茉莉花》旋律从中渗出,音符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苍白而扭曲,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后视镜里,黑色轿车如同鬼魅般出现。没有车牌的车头挂着水珠,深色车窗倒映着翻滚的乌云,宛如两扇通往幽冥的门。当它亮起车头的蓝灯时,雨幕瞬间被切割成十二个跳动的光斑,像极了镜像人瞳孔里闪烁的寒光。那光芒仿佛是一种警告,又像是一种召唤,让我不寒而栗。

房车引擎发出痛苦的嘶吼,仪表盘的水温表开始疯狂攀升,显示着车子己经不堪重负。我握紧防暴喷雾,金属外壳上的防滑纹路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清醒。手机在这时震动,陈墨的短信像一道闪电划破阴霾:“别去敦煌。”短短西个字,每个字都带着未发送成功的红色感叹号,仿佛在警告我即将踏入的是怎样的深渊,让我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傍晚18:00,铜川郊外的废弃采石场的碎石在车轮下发出骨裂般的脆响,仿佛是大地在呻吟。我盯着手机里陈墨的号码,通话记录里二十三个未接来电像一串沉默的控诉,诉说着我与他失联的焦急与担忧。夕阳将碎石堆染成暗红,岩壁上的裂缝在余晖中化作无数张扭曲的嘴,仿佛在嘲笑我的无助和渺小。地方志上那行红字在暮色中愈发猩红:“下一个轮到你了,守钥人。”突然,我注意到字迹边缘渗出的细小结晶——那些不是血渍,而是某种靛蓝色的矿物,正在缓慢生长。这诡异的发现,让我不禁怀疑,这一切是否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如果张延年不惜一切追杀“守钥人”,是否因为我们本身就是打开昆仑墟的“钥匙”?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半块玉佩,背面刻着的“归墟”二字,此刻在记忆里灼烧起来。那不是守护的印记,而是封印的符咒。这个可怕的真相,让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香烟在指缝间明明灭灭,灰烬却悬在空中迟迟不肯坠落,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父亲车祸现场照片里,他后颈缺失的皮肤边缘呈现出诡异的靛蓝色;气象站幸存者临终录像中,他对着镜头嘶吼时,瞳孔里闪过的十二个光点;还有陈墨发来的最后一张照片——他手腕上不知何时戴上的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我所在的方位。

所有碎片突然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手机亮起的瞬间,老周的头像在黑暗中格外刺眼。点开语音的刹那,陈墨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尤励,我记起来了……王老师当年在敦煌藏经洞,埋的不是玉佩……”话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和某种布料撕裂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中断,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

夜枭的啼叫划破寂静,采石场岩壁上的阴影突然开始蠕动,仿佛有无数的怪物在黑暗中苏醒。我转动钥匙发动车子,仪表盘亮起的瞬间,我握紧方向盘,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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