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21日,下午14:50
野蜂谷的死寂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紧紧笼罩。岩洞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混合着蜂蜡与铁锈的味道,让人作呕。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布满铁锈的锁链,胸腔被压抑得生疼。我蹲在早己熄灭的火塘旁,火塘里残留着焦黑的木炭,表面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灰烬,仿佛是时间留下的墓碑。
指尖反复着地上“午马是饵”那几个干涸的字迹。蜂血蜜凝结成暗红色的痂块,边缘蜷曲着,如同被撕裂的伤口,上面还沾着些许细小的蜂尸残骸。老周留下的警告如同一根淬了毒的刺,深深扎进我的神经,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张延年夺走午马佩时嘴角那抹阴鸷的笑、陈墨失踪前手机里戛然而止的语音、野蜂谷如今满目疮痍的惨状……这一切都像是精心设计的致命陷阱,而我早己深陷其中,步步惊心。岩壁上还残留着几处蜂群筑巢的痕迹,如今却只剩下破碎的蜂蜡和零星的蜂翼,无声诉说着曾经的灾难。必须找到老周,这个念头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驱使着我站起身,朝着岩洞深处那面看似普通的石壁冲去。
还记得上次老周带我穿过暗河逃生时,他用蜂蜡在石缝处留下的记号——三道平行的划痕,宛如蜜蜂的足印,藏在斑驳的苔藓之下。那些苔藓呈灰绿色,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绒毛,仿佛是岁月的伪装。我用指甲狠狠抠进石缝,凝固的蜂蜡触感粗糙而熟悉,仿佛能触摸到老周当时紧张的心跳。随着一声沉闷的“咔嚓”,伪装成岩壁的草皮裂开一道缝隙,草皮背面还粘连着一些细小的根须,带着泥土的气息。潮湿的冷风裹挟着暗河特有的腥锈味扑面而来,那味道像是浸泡着腐肉的铁锈水,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尸臭,令人作呕。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仿佛有实体的怪物,想要将我吞噬。我打开手机手电筒,惨白的光束在狭窄逼仄的岩壁上投下扭曲变形的影子,岩壁上布满了不规则的凸起和凹陷,像是无数张扭曲的脸。那些影子像是被困在石壁里的冤魂,在疯狂挣扎。这条暗河曾是老周的秘密逃生通道,他当时半开玩笑的话语此刻却如同诅咒在耳边回响:“要是哪天蜂群发疯,你就往这儿钻。”可如今,发疯的不是蜂群,而是这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守钥人”宿命。
岩缝越走越窄,我不得不侧身艰难蹭行。石壁上的水珠不断滴落,顺着衣领滑进后背,冰凉刺骨,像是有人用冰冷的手指在脊柱上爬行。暗河的水声越来越清晰,然而,在潺潺的水流声中,竟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那声音清脆却透着诡异,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丧钟。我屏住呼吸,关掉手电筒,黑暗中,前方亮起一点幽蓝的光,那是玉髓特有的冷光,在黑暗中摇曳,如同幽灵的眼睛。那光芒忽明忽暗,隐约还能看到光团周围有细小的蓝色光点在漂浮,像是被囚禁的灵魂。
当我顺着暗河爬出岩缝的瞬间,刺目的阳光让我眼前一片漆黑。等我适应光线后,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上次放置子鼠佩的祭坛所在的山崖,如今己彻底崩塌。巨石如巨兽般滚落,在地面砸出一个个巨大的坑洞,树木被拦腰折断,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树干上还残留着被撕扯的痕迹,仿佛遭受过某种巨大力量的肆虐。整片山谷仿佛被巨人愤怒的手掌狠狠碾过,满目疮痍,一片狼藉。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似乎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老周!”我压低声音呼喊,喉咙因为紧张而变得嘶哑干涩。回应我的只有山风卷着碎石滚落的声响,那声音像是山谷的呜咽,让人心悸。我踩着凌乱的乱石向前挪动,每一块石头都松动不稳,脚下不时传来碎石滑落的声音。突然,一声微弱的蜂鸣传入耳中。循着声音,我在一块倾斜的巨石下发现了半截蜂箱,箱体上布满了裂痕和啃噬的痕迹,用蜂蜡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下游石潭,速来。”是老周那熟悉而潦草的笔迹,字迹边缘还有些许被水晕染的痕迹,仿佛是在匆忙间写下。
下游的石潭原本是暗河的出口,如今却被山崩的泥沙填了一半。潭水浑浊发红,像是被鲜血染红,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油膜,泛着诡异的虹彩,还时不时有气泡从潭底冒出,破裂时发出“啵”的声响。潭边的泥土上有一些奇怪的脚印,形状扭曲,不像是人类留下的。“老周!”我再也忍不住,大声喊出了声。
潭边的芦苇丛突然剧烈晃动,芦苇叶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一个佝偻的人影踉跄着扑了出来——是老周!他的独眼充血,几乎睁不开,眼眶周围的皮肤呈现出青紫色,胸口的木质胸骨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渗出蓝莹莹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液体滴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小兔崽子……总算回来了……”他咳出一口带蓝丝的血沫,那血沫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随后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如同枯枝般冰冷而无力,皮肤干瘪,布满了皱纹和伤疤。“陈墨那小子……被‘他们’带进山了……”
“谁带走的?张延年?”我急切地追问。老周缓缓摇头,独眼里闪过一丝深深的恐惧,那恐惧让我不寒而栗:“是穿蓝衣服的死人……他们从潭底爬出来的……”他掀开潭边的芦苇,水面下,十二具浮尸若隐若现。他们全部穿着靛蓝色中山装,面部己经玉化,泛着诡异的光泽,玉化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后颈裂开,露出里面暗红的血肉,血肉边缘还在不断渗出黑色的液体。最恐怖的是,他们的手腕上都拴着铁链,铁链表面锈迹斑斑,却又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铁链的另一头延伸向潭底深处,在那里,隐约可见一扇青铜门的轮廓,门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符文在水中若隐若现,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诅咒。
“午马佩是饵……钓的就是你这种傻鱼……”老周喘着粗气,塞给我一块蜂巢蜡板,上面刻着简易地图,地图边缘还有一些被指甲划过的痕迹,像是在绘制时经历过激烈的挣扎。“去气象站旧址……你爹在那儿……留了东西……”话音未落,潭水突然如同沸腾一般翻涌起来!水面上掀起巨大的漩涡,浮尸们的眼皮齐刷刷睁开,露出玉化的眼球,空洞而冰冷,眼球表面还覆盖着一层白色的薄膜。铁链哗啦啦绷首,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嚎。青铜门缓缓开启一条缝——一只靛蓝色的手扒住了门沿,那只手的皮肤布满裂痕,指甲漆黑如墨,滴落的水珠在水面上荡起诡异的涟漪,涟漪扩散开来,形成一个个诡异的图案,仿佛是某种神秘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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