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无名之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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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无名之岛

 

2025年4月24日,傍晚18:47

咸腥的潮水如一只无形的巨手,粗暴地将我们推上一座荒芜的小岛。此时,夕阳正缓缓沉入海平面,天空被染成妖异的血红色,仿佛预示着不祥。陈墨西肢着地趴在沙滩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咳嗽,吐出的海水里混着细碎的蓝色结晶,在逐渐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幽光——那是残存的玉髓碎片,如同恶魔遗落的鳞片。夔牛佩挂在他脖子上,温润的青黑色表面泛着淡淡血丝,宛如某种活物跳动的血管,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我瘫坐在斑驳的椰树下,耳鸣如尖锐的蜂鸣,迟迟未消退。张延年那带着嘲讽与威胁的声音还在脑中不断回响,那些从青铜门里伸出的靛蓝色手臂,每一只都戴着父亲的戒指,画面挥之不去。“你以为逆转玉髓就赢了?”这句话如同诅咒,在脑海中盘旋,让我不寒而栗。海浪声突然变得急促,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仿佛是大海在发出警告。

夜幕如一张巨大的黑幕,悄然笼罩了整座小岛。岛的另一端,亮起了微弱而摇曳的灯火,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像是一只窥视的眼睛。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沿着布满尖锐礁石的滩涂踉跄前行。陈墨的体力恢复得出奇地快,但他的眼神却愈发陌生,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占据。他时不时抬手触碰后颈的疤痕,动作轻柔却透着一丝紧张,像是在确认某个重要的秘密是否还在。

灯火来自一个仅有十几户人家的渔村。晒网的木架在夜风中吱呀作响,几个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老人正用晦涩难懂的方言交谈着。当他们看到我们的瞬间,交谈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紧张的气息。最年长的老者脖子上挂着一串狰狞的鱼骨项链,他浑浊的眼珠死死地盯着陈墨胸前的夔牛佩,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恐惧,也有敬畏。

“外乡人……”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仿佛来自地狱的低语,“把‘逆鳞’交出来。”陈墨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像是被某种危险逼近。就在这时,夔牛佩突然变得滚烫,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胸口“滋啦”冒烟,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气味。老者见状,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抵着沙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洗髓者’回来了……”

老者自称姓林,是妈祖庙守碑人的后代。他带着我们走进一间贴满符咒的祠堂,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香火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腥气。神龛里供奉的并非常见的妈祖像,而是一尊断角的龙形石雕,石雕表面布满岁月的痕迹,却隐隐散发着威严而神秘的气息。

“每隔六十年,会有被玉髓污染的人漂流到这儿。”林老头点燃一盏鲛油灯,诡异的靛蓝色灯光瞬间照亮了祠堂,投下扭曲的阴影,仿佛置身于一个魔幻的世界,“夔牛佩会选一个‘洗髓者’,替他们净化。”他掀开神龛底部的暗格,取出一本用鱼皮制成的册子。发黄的纸页上画着十二个后颈发光的人影,中央是扇青铜门,画面线条扭曲,充满了诡异的氛围。图旁标注着一行小字:“门开需三钥:一为情所困,一为义所累,一为痴所狂。”

陈墨突然冷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所以我们三个……老周是‘义’,我是‘痴’,尤励是‘情’?”林老头缓缓摇头,他枯瘦如柴的手指戳向图画边缘——那里还有个模糊的第十三道人影,后颈的胎记形状……和我的一模一样。

“你父亲没告诉过你?”林老头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黑牙,笑容让人不寒而栗,“王学文是第十二个‘张延年’,而你是第十三个‘守钥人’。”话音未落,祠堂的地板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陈墨猛地按住胸口,痛苦地皱起眉头。夔牛佩发出刺目的红光,在空中形成一幅诡异的星图,光芒所到之处,墙壁上的符咒无风自动。林老头见状,立刻匍匐在地,用方言念诵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

星图中,父亲的身影缓缓浮现——他站在青铜门内,身后是无数个穿靛蓝色中山装的“张延年”。每个人的后颈都裂开着,玉髓如蠕动的触手般伸向门缝,场面令人毛骨悚然。“尤励……”父亲的影像开口了,声音却夹杂着千百人的回响,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昆仑墟里没有长生……只有‘轮回’……”影像突然扭曲变形,变成张延年温润却带着邪恶的笑脸:“但轮回有什么不好?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半夜,陈墨急促地摇醒我。当我睁眼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渔村己经陷入一片火海,熊熊烈火将夜空染成暗红色,热浪扑面而来。几十个穿靛蓝色工装的人影在火光中穿行,他们动作整齐得如同提线木偶,不喊不叫,只是沉默地屠杀。有个村民被割喉时,喷出的血竟然是诡异的蓝色,在火光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玉佩在召唤他们。”陈墨神色冷峻,将夔牛佩塞进我手里,自己则捡起一把锋利的鱼叉,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断后,你带着玉佩去最东边的礁洞。”“你他妈疯了吗?你现在就是个普通人!”我焦急地大喊。他转过头,月光下,后颈的疤痕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不,我比普通人更危险。”

当鱼叉捅穿第一个靛蓝人的胸口时,陈墨的皮肤下再次浮现玉髓纹路——但这次是血红色的,如同燃烧的火焰,散发着危险而强大的气息。我握紧夔牛佩,朝着东边的礁洞狂奔而去。礁洞深处,海水退潮后露出个半人高的壁龛。龛里放着一口青铜匣,匣底还有张泛黄的照片:婴儿时期的我躺在祭坛上,后颈插着三根银针。父亲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张延年的青铜戒指,这个发现让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更多的谜团在脑海中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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