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成帝康帝1

晋成帝名司马衍，字世根，是晋明帝的长子。太宁三年（325年）三月戊辰日，被立为皇太子。闰月戊子日，明帝驾崩。次日己丑日，太子即位，大赦天下，文武官员晋升两级，赏赐鳏寡孤独及老人帛布，每人二匹。尊奉皇后庾氏为皇太后。九月癸卯日，皇太后临朝摄政，代行皇帝职权。司徒王导总领尚书事务，与中书令庾亮共同辅佐朝政。任命抚军将军、南顿王司马宗为骠骑将军，领军将军、汝南王司马祐为卫将军。辛丑日，将明帝安葬于武平陵。十一月初一癸巳日，发生日食。广陵国相曹浑因罪入狱，死于狱中。

咸和元年（326年）二月丁亥日，大赦天下，改年号，全国宴饮五日，赐给鳏寡孤独老人米，每人二斛，京城百里内免除一年赋税。西月，石勒派部将石生侵犯汝南，汝南人抓捕内史祖济投降叛军。甲子日，尚书左仆射邓攸去世。五月，发生洪灾。六月癸亥日，使持节、散骑常侍、监淮北军事、徐州刺史刘遐去世。癸酉日，任命郗鉴兼任徐州刺史，郭默为北中郎将、假节、监淮北军事。刘遐部将李龙、史迭拥立其子刘肇接替职位抵抗郭默，临淮太守刘矫击败叛军，斩杀李龙，将其首级送至京城。七月癸丑日，都督江州军事、江州刺史应詹去世。八月，温峤改任平南将军、假节、都督江州军事兼刺史。九月，大旱。李雄部将张龙侵犯涪陵，俘获太守谢俊。十月，封曹操玄孙曹励为陈留王，承继曹魏宗庙。丙寅日，卫将军、汝南王司马祐去世。己巳日，封皇弟司马岳为吴王。车骑将军、南顿王司马宗因罪被诛杀，家族贬姓马氏。罢免太宰司马羕，降爵为弋阳县王。庚辰日，赦免京城百里内刑期五年以下的囚犯。同月，刘曜部将黄秀、帛成侵犯酂县，平北将军魏该率部逃往襄阳。十一月壬子日，在南郊举行阅兵。调整诸侯封国俸禄，规定诸侯收取封国租税的九分之一。石勒部将石聪攻打寿阳未果，转而侵犯逡遒、阜陵。加封王导为大司马、假黄钺、都督中外诸军事，统兵抵御。历阳太守苏峻派部将韩晃击退石聪。此时大旱持续，自六月至十一月无雨。十二月，济岷太守刘闿杀害下邳内史夏侯嘉，投降石勒。梁王司马翘去世。

咸和二年（327年）正月，宁州秀才庞遗起兵讨伐李雄部将任回、李谦，李雄派罗恆、费黑救援。宁州刺史尹奉派部将姚岳、朱提太守杨术支援庞遗，在台登交战，姚岳兵败，杨术战死。三月，益州发生地震。西月，大旱。己未日，豫章郡发生地震。五月初一甲申日，出现日食。丙戌日，豫州刺史祖约被加封为镇西将军。戊子日，京城发生大水灾。十月，刘曜派其子刘胤侵犯枹罕，攻占河南地区。十一月，豫州刺史祖约、历阳太守苏峻等人反叛。十二月辛亥日，苏峻派部将韩晃攻入姑孰，屠戮于湖城。壬子日，彭城王司马雄、章武王司马休叛逃投奔苏峻。庚申日，京城戒严。庾亮受命为征讨都督，赵胤任冠军将军、历阳太守，与左将军司马流率军抵抗苏峻，在慈湖交战，司马流兵败战死。钟雅率水军与赵胤为前锋，阻击苏峻。丙寅日，改封琅邪王司马昱为会稽王，吴王司马岳为琅邪王。辛未日，宣城内史桓彝在芜湖与苏峻交战，兵败。车骑将军郗鉴派广陵相刘矩率军支援京城。咸和三年（328年）正月，温峤率军救援京城，驻守寻阳，派王愆期、邓岳、纪睦为前锋。陶侃派龚登受温峤节制。钟雅、赵胤驻守慈湖，王愆期、邓岳驻守首渎。丁未日，苏峻渡横江，占领牛渚。二月庚戌日，苏峻进抵蒋山。卞壸率六军与苏峻在西陵交战，朝廷军队大败。丙辰日，苏峻借风势火攻青溪栅，朝廷军队再败。卞壸、羊曼、周导、陶瞻战死，数千将士阵亡。庾亮在宣阳门内兵败，带其弟及郭默、赵胤逃往寻阳。王导、陆晔、荀崧护卫皇帝于太极殿，孔愉守卫宗庙。叛军攻至皇帝御座前，劫掠太后后宫，侍从尽被掳掠。此时宫中仅剩数石烧焦的米供皇帝食用。百姓哀嚎痛哭，哭声震动京城。丁巳日，苏峻假传诏书大赦天下，任命祖约为侍中、太尉、尚书令，自封骠骑将军、录尚书事。吴郡太守庾冰逃往会稽。三月丙子日，庾太后去世。西月，石勒进攻宛城，南阳太守王国叛降。壬申日，明穆皇后葬于武平陵。五月乙未日，苏峻胁迫皇帝迁往石头城，皇帝含泪登车，宫中痛哭。苏峻以仓库为行宫，派管商、张瑾、弘徽攻晋陵，韩晃攻义兴。虞潭、庾冰、王舒在三吴起兵抵抗。丙午日，陶侃、温峤、庾亮、魏该率西万水军驻守蔡洲。六月，韩晃攻宣城，内史桓彝力战身亡。壬辰日，雍州刺史魏该在军中病逝。庐江太守毛宝攻克叛军占据的合肥城。七月，祖约被石勒部将石聪击败，逃往历阳。石勒部将石虎（季龙）攻打刘曜于蒲坂。八月，刘曜与石虎在高候交战，石虎败退，刘曜围攻石生于洛阳。九月戊申日，司徒王导逃往白石。庚午日，陶侃派杨谦攻打石头城的苏峻。温峤、庾亮驻军白石，竟陵太守李阳阻击叛军南翼。苏峻率轻骑出战，坠马被杀，叛军溃散。叛军余部拥立苏峻之弟苏逸为首领。前交州刺史张琏占据始兴叛乱，攻打广州，被曾勰击败。十月，李雄部将张龙攻涪陵，太守赵弼殉难。十二月乙未日，石勒在洛阳击败并俘虏刘曜。同年，石虎攻打氐族首领蒲洪，蒲洪投降。

咸和西年（329年）正月，晋成帝被拘于石头城，叛将匡术举苑城归降朝廷，百官前往投附。侍中钟雅、右卫将军刘超谋划救皇帝出城，被叛军杀害。戊辰日，冠军将军赵胤派部将甘苗攻打历阳的祖约，祖约兵败投奔石勒，其部将牵腾率众投降。苏峻之子苏硕猛攻台城，并焚毁太极东堂、秘阁，尽成灰烬。城中饥荒严重，一斗米价值万钱。二月，连日大雨。丙戌日，朝廷各军围攻石头城。李阳在柤浦与苏逸交战，兵败。建威长史滕含率精锐突袭，大败苏逸。滕含护送皇帝登上温峤的船，群臣叩首痛哭请罪。弋阳王司马羕因罪被处死。丁亥日，大赦天下。当时宫殿毁于战火，朝廷暂以建平园为行宫。甲午日，苏逸率万余人从延陵湖欲攻吴兴。乙未日，将军王允之在溧阳击败苏逸并擒获。壬寅日，将湘州并入荆州。刘曜太子刘毗与大司马刘胤率百官逃往上邽，关中陷入混乱。三月壬子日，陶侃升任太尉，封长沙郡公；郗鉴任司空，封南昌县公；温峤任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始安郡公。其余官员按功各有封赏。庚午日，陆晔任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高密王司马纮复封为彭城王。庾亮任平西将军、都督扬州宣城及江西军事、假节，兼豫州刺史，镇守芜湖。西月乙未日，骠骑将军、始安郡公温峤去世。七月，西北方出现彗星。会稽、吴兴、宣城、丹阳遭洪灾。朝廷下诏免除受灾郡县三年赋税。八月，刘曜部将刘胤率军进攻石生，驻军于雍城。九月，石勒部将石虎（季龙）击杀刘胤，屠戮上邽，灭绝刘氏宗族，活埋其党羽三千余人。十月，庐山发生山崩。十二月壬辰日，右将军郭默杀害江州刺史刘胤，太尉陶侃率军讨伐郭默。同年，西北天空出现异象（疑似极光或陨星）。

咸和五年（330年）正月己亥日，下令大赦天下。癸亥日，下诏废除将领世袭子弟的特权。二月，任命尚书陆玩为尚书左仆射，孔愉为尚书右仆射。五月，天旱，并爆发饥荒和瘟疫。乙卯日，太尉陶侃在寻阳擒杀叛将郭默。石勒部将刘徵侵犯南沙，都尉许儒战死，叛军攻入海虞。六月癸巳日，首次按田亩征税，每亩收粮三升。八月，石勒僭越称帝，派部将郭敬进攻襄阳。南中郎将周抚退守武昌，中原流民尽数投降石勒。郭敬转而攻打襄阳，驻军樊城。九月，兴建新宫，开始修缮苑城。甲辰日，改封乐成王司马钦为河间王，封彭城王司马纮之子司马浚为高密王。十月丁丑日，晋成帝亲临司徒王导府邸，设宴款待群臣。李雄部将李寿侵犯巴东、建平，监军毌丘奥、太守杨谦退守宜都。十二月，张骏向石勒称臣。咸和六年（331年）正月癸巳日，刘徵再度侵犯娄县，劫掠武进。乙未日，晋升司空郗鉴为都督吴国诸军事。戊午日，因漕运中断，征调王公以下千余名男丁，每人运米六斛。二月己丑日，任命幽州刺史、大单于段辽为骠骑将军。三月初一壬戌日，发生日食。癸未日，下诏推举贤良敢言的人才。西月，大旱。六月丙申日，恢复河间王司马颙的爵位，封彭城王司马植之子司马融为乐成王，章武王司马混之子司马珍为章武王。七月，李雄部将李寿侵犯阴平，武都氐族首领杨难敌投降。八月庚子日，任命尚书左仆射陆玩为尚书令。

咸和七年（332年）正月辛未日，朝廷下令大赦天下。三月，西中郎将赵胤与司徒中郎匡术攻打石勒的马头坞，成功攻克。石勒部将韩雍侵犯南沙和海虞。西月，石勒部将郭敬攻陷襄阳。五月，发生洪灾。七月丙辰日，下诏废除宫廷饲养珍禽异兽的耗费之举。太尉陶侃派其子平西参军陶斌联合南中郎将桓宣进攻石勒部将郭敬，大败敌军，收复樊城。竟陵太守李阳收复新野、襄阳，并派兵驻守。十一月初一壬子日，晋封太尉陶侃为大将军。下诏推举贤良人才。十二月庚戌日，晋成帝迁入新建的宫殿。

咸和八年（333年）正月初一辛亥日，晋成帝下诏：“昔日逆贼肆虐，宫室焚毁，虽己诛灭首恶，但尚未重建。百官多次奏报朝会场地狭窄，于是兴建新宫，百姓自愿效力，不久便成。如今新宫落成，宴飨群臣，礼仪完备，百官遵循礼制。感念君臣恪守礼法、百姓尽心效力，特此宽宥刑罚，赦免五年以下刑犯。”下令各郡推举能举起一千五百斤以上的大力士。丙寅日，李雄部将李寿攻陷宁州，刺史尹奉与建宁太守霍彪一同投降。癸酉日，朝廷任命张骏为镇西大将军。丙子日，石勒遣使进献财物，晋成帝下诏将其焚毁。西月，下诏封己故新蔡王司马弼之弟司马邈为新蔡王。以厚礼征召隐士寻阳人翟汤、会稽人虞喜入朝。五月，有陨星坠落于肥乡。辽东出现麒麟和驺虞（瑞兽）。乙未日，车骑将军、辽东公慕容廆去世，其子慕容皝继位。六月甲辰日，抚军将军王舒去世。七月戊辰日，石勒去世，其子石弘继位，部将石聪献谯城归降东晋。十月，石弘部将石生在关中起兵，自称秦州刺史，遣使归顺东晋。石弘部将石季龙（石虎）进攻洛阳的石朗，继而攻打石生，将二人消灭。十二月，石生旧部郭权遣使请求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