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灵珠入梦,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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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灵珠入梦,前世今生

 

王玉夕蜷在石凳上时,后颈的热意还未退尽。

晨露浸得石面发凉,她把胳膊往胸前拢了拢,槐树叶轻盖在眼皮上,带着点涩涩的苦香。

这几天跟着爷爷学画镇妖符,手腕酸得抬不起来,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她迷迷糊糊想着,等会儿要去帮奶奶烧火,可就眯一小会儿,一小会儿...

再睁眼时,她站在一片迷雾里。

雾气白得发稠,沾在睫毛上像小水珠,远处有黑影幢幢,待得走近些,才看清是座斑驳的城门。

青灰色城砖上爬满青苔,门额刻着两个古字,她盯着看了片刻,喉间突然发紧——是"归墟"。

钟声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

咚——咚——

像从极深的地底传来,震得她耳膜发麻,连带着后颈那道月牙印都开始发烫。

她下意识去摸脖颈,指尖却触到一片温热的风,雾里突然走出个人影。

是个穿白衣的女子。

雾气漫过她的裙角,面容却始终模糊,只余下一双眼睛,比月光还清冷。

她手里握着枚金色灵珠,流转的光在雾里划出金线,"你还记得吗?"女子开口时,声音像山涧冰泉,"那是你前世的眼泪。"

王玉夕后退半步,后腰抵上粗糙的城砖。

前世?

她才十岁,连村头张婶说的"前世今生"都当故事听。

可灵珠的光扫过她掌心时,她突然打了个寒颤——那光像活的,顺着她的血脉往身体里钻,记忆碎片蜂拥而至:火,铺天盖地的火;铃铛,清脆的铃铛;还有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喊"夕宝",喊得她心口发疼。

"我...我不记得。"她声音发颤,攥紧的手心沁出冷汗。

白衣女子却笑了,指尖轻轻碰了碰灵珠,金芒骤然盛起,"你终将明白,你不是凡人。"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就散成了青烟,连带着雾气都开始翻涌。

王玉夕伸手去抓,只触到一团虚无,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她尖叫着往下坠——

"啪!"

槐树叶掉在地上。

王玉夕猛地惊醒,石凳的凉意顺着脊背往上窜。

她摸了摸后颈,月牙印还在发烫,掌心却多了一滴露珠,圆滚滚的,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触手竟有些暖。

"这是..."她屏住呼吸,左右看了看。

院角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奶奶在灶房喊"夕宝喝醪糟"的声音飘过来,一切都和睡前一样。

可那滴露珠分明还在,她慌忙把它塞进贴身的小布袋里,心跳得像擂鼓——爷爷说她是"引雷的磁石",昨夜狐妖说"大因果",现在又多了个说她"不是凡人"的白衣女子...

她翻书时带起一阵风。

《阴阳录》是爷爷的宝贝,牛皮封面磨得发亮。

王玉夕翻到中间某页,突然顿住——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画着座城门,旁边写着:"归墟者,三界交汇之所也。

上古之时,人、妖、冥于此往来,后因阴阳失衡,逐成禁忌之地。"

她的手指抖得厉害,书页被压出褶皱。

原来"归墟"不是梦里的胡话,是真的存在?

那白衣女子说的"前世的眼泪",和她出生时的金光、爷爷说的"阴阳盘",是不是都有关系?

"夕宝!"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来端醪糟,要凉了!"

王玉夕手忙脚乱合上书,布封面擦过鼻尖,带起股旧纸和艾草混合的味道。

她把《阴阳录》轻轻放回书架顶层,转身时瞥见窗台上的铜铃——那是爷爷从城里带来的,平时风再大也不响,此刻却轻轻晃了晃,发出极轻的"叮"。

晚饭时,爷爷的眼神有点怪。

他夹了块红烧肉到她碗里,瓷勺碰着碗沿发出脆响,"下午在槐树下睡沉了?"

王玉夕嚼着饭,含糊应了声"嗯"。

"做噩梦了?"爷爷又问,筷子尖敲了敲桌沿。

她抬头看他。

老人的皱纹里爬着暮色,可眼睛亮得惊人,像藏着团火。

王玉夕突然想起昨夜,爷爷在雨里护着符纸包袱的模样——原来他早知道她会遇到这些,原来他说的"护好自己",不是普通的叮嘱。

"不是噩梦。"她咽下饭,喉咙发紧,"更像是...一个梦里的现实。"

爷爷的手顿了顿。

他夹起的青菜叶在半空悬了两秒,才慢慢放进自己碗里。

窗外的夕阳斜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那就别想太多。"他舀了勺汤推给她,"先吃饭。"

可那一眼的对视里,王玉夕分明看见爷爷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的手指无意识着桌沿的木纹,像在克制什么,又像在等什么——等她自己发现真相?

夜风吹得窗纸沙沙响时,王玉夕抱着小布袋出了门。

村外的山坡上,星星比平时亮得多。

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把露珠掏出来。

月光落在上面,金芒更盛了些,顺着指缝往她手心里钻,像团会呼吸的暖云。

"如果我真的不一样..."她对着夜空轻声说,山风掀起她的发梢,"那就让我变得更强吧。

我要护着爷爷的符纸,护着奶奶的腌菜坛子,护着阿旺的糖人..."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扑棱棱的声响。

她抬头,看见一只黑羽夜枭从树梢掠过,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幽绿。

它飞得很低,几乎擦着她的发顶,翅膀带起的风卷走了她的花尾。

等她再找时,夜枭己经不见了,只余下几片黑羽,轻轻落在她脚边。

王玉夕弯腰捡起羽毛,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咔"的一声。

她抬头,只见西边的天空不知何时起了变化——原本柔和的晚霞正一寸寸褪成猩红色,像被谁打翻了血盆,连最后一丝天光都染得狰狞。

她攥紧手心里的黑羽,后颈的月牙印又开始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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