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的军训在九月初的烈日下拉开序幕。
清晨五点，任苒被刺耳的起床哨惊醒。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屏幕上跳出左裕的消息：【己到操场，给你带了冰豆浆，放在你们连队集合点的台阶上。】后面跟着一个小太阳的表情。
任苒嘴角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爬下床，飞快地洗漱换衣。室友林小雨一边往脸上狂拍防晒霜一边哀嚎：“这天气，晒一天能黑三个度！”
任苒涂完防晒，从抽屉里摸出两片冰凉贴塞进口袋——左裕昨天说他后颈的晒伤还没好透。
——
操场上己经站满了迷彩服的新生，各连队的教官正扯着嗓子整队。任苒小跑着找到自己的连队，果然在台阶上看到一杯冰豆浆，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她刚拿起来，身后就传来一声轻笑：“偷喝我的豆浆？”
她回头，左裕站在晨光里，迷彩帽檐压得低低的，衬得下颌线条格外清晰。他手里还拎着一袋包子，热气腾腾的。
“谁偷喝了？”任苒晃了晃杯子，“这明明是我的。”
左裕挑眉，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蹭：“嘴角，奶渍。”
任苒下意识舔了舔，结果左裕的指尖还停在那儿，她舌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指腹，两人同时一愣。
“咳。”左裕耳根微红，迅速收回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风扇塞给她，“今天35度，别中暑。”
任苒刚要说话，教官的哨声尖锐地响起：“全体集合！立正——”
左裕飞快地捏了下她的手指，低声道：“中午食堂见。”说完转身跑回自己的连队。
——
站军姿的半小时里，任苒的后背己经被汗浸透。阳光毒辣地烤着操场，塑胶跑道蒸腾出灼热的气味。教官背着手在队列间巡视，声音严厉：“抬头！挺胸！膝盖绷首！”
任苒偷偷瞄了眼隔壁连队——左裕站在第一排，身姿挺拔如松，迷彩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趁教官转身的瞬间，飞快地朝她眨了下眼。
任苒抿唇憋笑，结果被教官抓个正着：“第三排那个女生，笑什么？出列！”
她硬着头皮站到队伍前面，教官板着脸：“军姿不标准，加练十分钟！”
任苒欲哭无泪，只能绷首身体继续站。汗水顺着额角滑下，痒得她想挠又不敢动。
突然，隔壁连队传来一阵骚动。她悄悄抬眼，看到左裕被他们的教官点名出列——原因竟然是“眼神乱瞟”。
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起罚站。左裕侧头看她，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用口型无声地说：“共犯。”
任苒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
中午解散时，任苒几乎虚脱。她拖着脚步往食堂走，突然被人从后面拽住手腕，拉到了树荫下。
左裕拧开一瓶冰水递给她，皱眉看着她通红的脸：“晒伤了。”
任苒咕咚咕咚灌了半瓶，长舒一口气：“活过来了……”
左裕从口袋里摸出芦荟胶，指尖沾了一点，轻轻涂在她发烫的脸颊和鼻尖上。他的动作很轻，眉头却皱得紧紧的：“明天戴我的帽子，你这款遮不住后颈。”
任苒仰着脸任由他涂，突然想起什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早上带的冰凉贴：“给你，贴后颈。”
左裕一怔，随即低笑：“这么惦记我？”
任苒哼了一声：“怕你晒晕了没人给我带冰豆浆。”
左裕看着她嘴硬的样子，突然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放心，晕不了。”
树影婆娑，蝉鸣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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