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办公室，沈沐研伸了个懒腰，把最后一份案件报告塞进文件夹。雨夜屠夫案和人肉包子案终于告一段落，警局难得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完工！"她欢呼一声，把文件夹"啪"地合上，"江队，我这边整理好了！"
江沐橙从电脑前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澈。她接过文件，指尖不经意擦过沈沐研的手背，带来一丝微妙的触电感。
"谢谢。"江沐橙简短地说，声音比平时柔和，"今天可以早点下班。"
沈沐研咧嘴一笑："那要不要一起去吃——"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张明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手里拎着三杯奶茶："同志们！我出院了！"
"师哥！"沈沐研跳起来，冲过去给了他一个熊抱，"想死你了！"
张明被撞得踉跄一下，差点摔倒："轻点！我这腿还没好利索呢！"他把奶茶递给她，"给，你最爱的芋圆波波。"
沈沐研欢呼一声接过奶茶，插上吸管猛喝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睛："还是师哥懂我～"
江沐橙看着两人互动，表情微妙地僵了一下。她接过张明递来的黑咖啡，道了声谢，然后低头继续工作，但沈沐研注意到她握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
"对了师哥，"沈沐研咬着吸管问，"你家收拾好了吗？水管修好没？"
张明摆摆手："别提了，房东说至少还得修一周。我暂时住酒店。"他看向江沐橙，"江队，我明天就能归队。"
江沐橙点点头："欢迎回来。"
沈沐研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师哥！要不你搬来和我住吧！反正我那儿有客房！"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张明一口奶茶喷出来，江沐橙的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洞。
"咳咳...啥？"张明瞪大眼睛，"你忘了上次我们一起住的时候多灾难吗？"
沈沐研撇撇嘴："哪有那么夸张！不就是我偶尔忘记关水龙头，你半夜煮泡面引发烟雾报警器，还有那次——"
"——你把我的警服当抹布用，我把你的口红当记号笔。"张明翻了个白眼，"最后我们达成共识，绝对不能再同居。"
沈沐研咯咯笑起来："但那时候多开心啊！记得吗，我总让你给我搓背～"
"滚！"张明脸红了，"你那是喝醉了！"
"还有那次我说'师哥你看这大长腿又细又长又白，请我吃麻辣烫让你摸摸'——"
张明捂住她的嘴："闭嘴！这在办公室呢！"
沈沐研挣脱出来，得意洋洋："但你最后还是请我吃麻辣烫了！还摸了！"
"那是因为你耍赖！"张明悲愤地说，"而且就摸了一下！"
"一下也是摸了！"沈沐研转向江沐橙，寻求支持，"江队你说，他是不是该负责？"
江沐橙的表情冷得像冰："工作时间，谈私事适可而止。"
空气瞬间凝固。沈沐研和张明对视一眼，同时缩了缩脖子。江沐橙站起身，拿着文件走向档案室，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完了。"张明小声说，"江队最讨厌办公室闲聊。"
沈沐研咬着吸管，若有所思地看着江沐橙的背影："奇怪...她平时不会这么生气啊..."
张明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等等...沐研，你现在住哪儿？"
"江队家啊。"沈沐研理所当然地说，"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吗？雨夜屠夫案后我暂时搬去她那儿。"
张明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所以...你当着现室友的面，邀请前室友同居？"
沈沐研眨眨眼："啊？"
"啊什么啊！"张明扶额，"你这不是找死吗！江队明显——"他突然闭嘴，因为江沐橙正从档案室回来。
沈沐研歪着头，不明白张明在暗示什么。江沐橙只是她的队长兼临时房东，有什么好介意的？
江沐橙回到座位，面无表情地继续工作。沈沐研偷偷观察她的侧脸——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抿起的嘴唇，还有那比平时更冷硬的语气...确实像是在生气。
"江队..."沈沐研试探性地开口，"那个...我邀请师哥是因为他家水管爆了..."
江沐橙头也不抬："你的私事，不必向我汇报。"
沈沐研撇撇嘴，有点委屈。张明在一旁拼命使眼色，但她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
"总之我不去。"张明斩钉截铁地说，"酒店挺好的。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沐橙一眼，"我觉得你现在住得挺好的，别折腾了。"
沈沐研还想说什么，江沐橙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接起来，简短地应答几句，然后挂断："有案子。城东发现一具尸体，死状可疑。"
所有轻松气氛瞬间消散。三人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收拾装备准备出发。
——
凶案现场是一栋老式公寓，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仰面躺在客厅地板上，表情惊恐，但身上没有明显外伤。
"初步判断是中毒。"法医报告说，"死亡时间约12小时前。"
沈沐研戴上手套，小心检查现场。客厅整洁，没有打斗痕迹，但茶几上的水杯位置有些歪，像是被人匆忙放下。
"熟人作案？"她自言自语，"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
江沐橙正在检查死者的手机："最后一通电话是昨晚9点，通话时长3分钟。来电显示'老同学'。"
张明拄着拐杖在厨房查看："冰箱里有吃剩的外卖，标签是昨晚7点的。两人份。"
沈沐研凑过去看："两人份？但死者一个人住啊。"
江沐橙走过来："熟人，一起吃饭，下毒。查那个'老同学'。"
案件调查迅速展开。沈沐研负责询问邻居，江沐橙和张明处理现场证据。忙碌几小时后，他们回到警局汇总信息。
"'老同学'叫王立，死者大学室友。"沈沐研汇报，"邻居说昨晚看到他来拜访，约8点离开。但电梯监控显示他8点30分才真正离开大楼。"
江沐橙调出监控录像："他在楼梯间等了25分钟。故意制造不在场证明。"
张明查了王立的背景："有前科，五年前因财务纠纷伤人。最近...哦？他妻子两个月前买了高额人寿保险，受益人是王立。"
"动机有了。"沈沐研打了个响指，"杀人骗保！"
江沐橙点点头："申请逮捕令吧。沈警官，你负责整理证据链。"
沈沐研敬了个礼："遵命！"
——
工作到深夜，办公室里只剩下沈沐研和江沐橙。张明先回去了，他的腿伤还没完全好，不能久站。
沈沐研伸了个懒腰，颈椎发出轻微的响声。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突然发现江沐橙正在看她。
"累了？"江沐橙问，声音比白天柔和许多。
"嗯..."沈沐研借机撒娇，"肩膀好酸...要是师哥在就好了，他按摩手法一流！"
江沐橙的表情又冷了下来："张明...经常给你按摩？"
"同居的时候嘛～"沈沐研没心没肺地说，"他煮饭我洗碗，他洗衣我晾衣，我累了他按摩，他累了我...呃，给他讲笑话？"
江沐橙沉默了一会儿："你们...关系很好。"
"那当然！"沈沐研骄傲地说，"我们警校就认识了，他就像我亲哥一样！虽然总嫌我烦，但我生病的时候他连夜照顾我，我被分手的时候他带我去吃麻辣烫..."她突然停住，"江队，你怎么了？"
江沐橙的手指在咖啡杯上敲击，节奏比平时快："没什么。只是...了解同事背景。"
沈沐研眨眨眼，突然福至心灵："江队...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江沐橙的手猛地停住，抬头看她，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冷静："荒谬。"
但沈沐研己经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异常，心里乐开了花。她故意凑近江沐橙："哎呀，江队放心～我和师哥纯属兄妹情！他喜欢大胸长腿美女，我嘛..."她眨眨眼，"我喜欢高冷禁欲系～"
江沐橙的耳根瞬间红了。她站起身，收拾文件："不早了，回去吧。"
沈沐研笑嘻嘻地跟上："好呀～对了江队，你家按摩浴缸能用吗？我肩膀真的好酸..."
"自己用。"江沐橙头也不回地说，但语气己经没那么冷了。
"小气～"沈沐研嘟囔着，突然灵光一闪，"啊！我知道了！江队是怕我邀请师哥来用浴缸对不对？"
江沐橙在电梯前停下，转身看她，眼神危险："沈沐研。"
"在！"
"闭嘴。"
沈沐研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但眼睛依然笑得弯弯的。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她偷偷观察江沐橙的侧脸——虽然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嘴角的线条比平时柔和了些。
"江队。"她突然轻声说，"我和师哥真的只是兄妹。现在和你住，我很开心。"
江沐橙的身体微微僵硬，然后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电梯到达一楼，门缓缓打开。
"明天见。"江沐橙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沈沐研灿烂一笑："明天见！"
走出警局大楼，夜风轻拂。沈沐研哼着小调，心情无比愉悦。她掏出手机给张明发消息："师哥！惊天大发现！江队好像吃醋了！"
张明秒回："......你才意识到？全警局都看出来了，就你这个傻子不知道。"
沈沐研瞪大眼睛："什么？！全警局？！"
张明发来一个扶额的表情："下次开会注意看大家看你们的眼神。另外，求你长点心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沈沐研撇撇嘴，正要回复，突然听到身后脚步声。江沐橙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她落下的围巾。
"忘了拿。"江沐橙递给她。
沈沐研接过围巾，指尖相触的瞬间，她鼓起勇气："江队！"
"嗯？"
"你也可以来我家住啊！"沈沐研眼睛亮晶晶的，"等师哥家修好了，我回自己公寓...你可以来做客！或者...首接搬来？"
夜风吹乱江沐橙的短发，月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她看着沈沐研期待的眼神，沉默了很久。
"...再说。"她最终回答，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但对沈沐研来说，这己经是最好的答案了。因为江沐橙没有首接拒绝，而"再说"在江沐橙的词典里，几乎等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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