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我公寓钥匙！"沈沐研把一串挂着毛绒小熊的钥匙扔给张明，"密码锁是0805，我生日，好记吧？"
张明接过钥匙，一脸嫌弃地拎着小熊："你就不能换个正常点的钥匙扣？"
"多可爱啊～"沈沐研笑嘻嘻地说，"跟我卧室风格很配！"
张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等等...你卧室什么风格？"
沈沐研掏出手机，翻出相册："看！我自己设计的！"
照片上是一间粉色的卧室，墙壁上贴满了照片和便利贴，床上堆着各种毛绒玩具，梳妆台上摆着整排口红和护肤品。最引人注目的是床头那面墙——贴满了沈沐研的自拍和搞怪照片，其中不少还有张明被迫入镜的苦瓜脸。
张明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犯罪现场吧？"
"什么呀！"沈沐研撅嘴，"这叫少女心！"
"这叫视觉污染。"张明扶额，"我能不能申请睡沙发？"
"不行！"沈沐研叉腰，"沙发是我闺蜜小美专属位置！她偶尔会来过夜，你得给她留着！"
张明翻了个白眼："行吧行吧...希望我不会被这粉色地狱闪瞎眼。"
沈沐研得意地晃晃脑袋，突然注意到江沐橙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两杯咖啡，目光落在她手机屏幕的卧室照片上。
"江队！"沈沐研欢快地招手，"来看我卧室照片！"
江沐橙走过来，递给她一杯奶茶，目光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一秒："...很活泼。"
沈沐研眨眨眼："是吧！我自己设计的！墙纸选了三天呢！"
江沐橙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嗯。"
张明敏锐地注意到江沐橙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立刻识相地转移话题："那个...沐研，你公寓里还有吃的吗？还是我得自己买？"
"冰箱应该空了..."沈沐研咬着吸管思考，"不过橱柜里可能有几包方便面。哦对了！卧室床头柜第二格有零食！我藏的！"
张明扶额："你就不能把零食放厨房？"
"那多不方便啊！"沈沐研理首气壮，"半夜饿了还要跑去厨房！"
江沐橙突然插话："你经常...半夜吃东西？"
"对啊！"沈沐研点头如捣蒜，"破案压力大嘛！师哥知道的，以前我们一起住的时候，我经常半夜把他拉起来吃宵夜！"
张明感觉江沐橙周围的温度似乎降了几度，赶紧澄清："就几次！而且每次我都骂她！"
"哪有！"沈沐研不服，"你还给我煮过泡面加蛋呢！"
张明绝望地看向江沐橙："江队，我申请调去交警队..."
江沐橙没理会他的玩笑，只是淡淡地问："什么时候搬？"
"今天下班吧。"张明说，"房东说水管至少还要修一周。"
江沐橙点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沈沐研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到什么，小跑着跟上去。
"江队！"她压低声音，"那个...你要不要也去看看我的公寓？"
江沐橙正在打字的手停住了："为什么？"
"就...参观一下嘛～"沈沐研眨巴着眼睛，"反正离你家也不远。而且..."她凑近一点，声音更低了，"我有些超可爱的睡衣留在衣柜里，你想看吗？"
江沐橙的耳根瞬间红了："沈沐研！"
"开玩笑的啦～"沈沐研笑嘻嘻地后退，"不过真的可以去玩啊！我有个超大的投影仪，可以看电影！"
江沐橙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心跳："...再说。"
沈沐研知道，在江沐橙的词典里，"再说"几乎等于"好"。她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座位，冲张明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张明回以一个"你完了"的眼神。
——
下班后，三人一起去了沈沐研的公寓。张明需要拿些换洗衣物，而沈沐研坚持要亲自带他们参观——尽管江沐橙看起来很不情愿。
"欢迎来到沈沐研的小窝！"沈沐研夸张地推开公寓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公寓不大，但整洁温馨。客厅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沙发上堆着几个卡通抱枕。最引人注目的是电视柜上摆满的各种奖杯和奖状——大多是沈沐研学生时代获得的。
"哇哦，"张明拿起一个"最佳辩手"奖杯，"差点忘了你以前是辩论队的。怎么当了警察后反而变傻了？"
"你才傻！"沈沐研抢回奖杯，"我只是...解放天性！"
江沐橙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整个客厅，最后落在茶几上的一个相框上——照片里的沈沐研和张明穿着警校制服，勾肩搭背地笑着。张明正在揉沈沐研的头发，后者一脸嫌弃却掩不住笑意。
"这是警校毕业那天！"沈沐研注意到江沐橙的目光，跑过去拿起相框，"师哥把我头发揉成了鸟窝！"
江沐橙接过相框，手指轻轻擦过玻璃表面："你们...认识很久了。"
"西年啦！"沈沐研笑着说，"师哥是我警校学长，后来一起分到市局。我爸妈走后，他就像我亲哥一样。"
张明在厨房喊道："亲哥可不会给你这种麻烦精当保姆！"
"闭嘴！"沈沐研冲厨房做了个鬼脸，然后拉住江沐橙的手，"来！看我卧室！"
江沐橙被她拉着走向卧室，罕见地没有挣脱。卧室门一开，扑面而来的粉色让江沐橙眨了眨眼——比照片上更夸张。墙上不仅贴满了照片，还有各种便利贴、电影票根和小贴纸。床头挂着一串星星灯，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暖光。
"漂亮吧？"沈沐研骄傲地问，一屁股坐在床上，弹了两下，"床垫也是我精心选的！超舒服！"
江沐橙站在门口，灰蓝色的眼睛扫过房间每一个细节。她的目光在床头的一张照片上停留——沈沐研穿着睡衣，抱着一个大熊玩偶睡得正香，脸上还被画了胡须。照片角落有张明的签名："纪念某猪第一次值夜班睡死过去"。
"师哥偷拍的！"沈沐研顺着她的视线解释，"可丑了！但我舍不得撕～"
江沐橙轻轻"嗯"了一声，走到书桌前。桌上摆着几本犯罪心理学书籍和一个粉色笔记本。让她意外的是，旁边还放着一本《手语入门》。
"这是..."江沐橙拿起手语书。
"哦！那个啊，"沈沐研挠挠头，"听说江队父亲生前是手语专家，我就...想学学。"
江沐橙的手指微微收紧，书页被捏出细小的褶皱。她轻轻放下书，没说话，但眼神柔和了许多。
"喂！你们俩！"张明在客厅喊道，"冰箱真空了！连瓶水都没有！"
沈沐研跳起来："来啦来啦！"她拉住江沐橙的手，"走吧，我们去'教育'一下师哥～"
——
三人在附近餐馆吃了晚饭。沈沐研坚持要请客，说是庆祝张明"乔迁之喜"。饭桌上，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公寓的各种"使用须知"。
"洗衣机有点旧，洗的时候要拍它三下才能启动！"
"阳台门卡住的话就踢一脚！但别太用力！"
"WiFi密码是我生日加师哥生日，08051225！"
张明边吃边记，时不时吐槽几句。江沐橙安静地听着，偶尔被沈沐研夸张的表情逗得嘴角上扬。
"对了！"沈沐研突然想起什么，"卧室衣柜最上层有个盒子，师哥你别碰啊！那是我私人物品！"
张明挑眉："什么私人物品要放那么高？"
"就...私人的嘛！"沈沐研脸有点红，"女生的小秘密！"
江沐橙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突然开口："日记？"
"不是！"沈沐研摇头，然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是...我的同人本。"
张明一口水喷出来："啥？！"
"小声点！"沈沐研拍他，"就...一点点收藏...BL的..."
江沐橙的眉毛几乎要飞到发际线。张明则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沈沐研！你居然在我即将入住的卧室里藏黄书？！"
"不是黄书！"沈沐研义正言辞，"是艺术品！而且大部分都很清水好吗！"
"我不管！我要睡沙发！"
"不行！沙发是小美的！"
江沐橙看着两人斗嘴，突然轻声问："小美是谁？"
"我闺蜜！"沈沐研立刻回答，"高中同学，现在做设计师。她偶尔会来借宿，所以我们约定沙发是她的专属领地～"
江沐橙点点头，没再追问。但沈沐研敏锐地注意到她似乎...松了口气？
饭后，三人回到公寓楼下。张明先上楼收拾行李，沈沐研和江沐橙在楼下道别。
"谢谢你今天来参观～"沈沐研笑着说，"下次真的可以来看电影！我收藏了好多经典片子！"
江沐橙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轻轻点头："...好。"
这个简单的回答让沈沐研心跳加速。江沐橙很少明确答应什么，"好"这个字在她口中几乎等同于"我非常愿意"。
"那...明天见？"沈沐研试探性地问。
"嗯。"江沐橙顿了顿，突然补充，"别...熬夜吃零食。"
沈沐研瞪大眼睛——江沐橙这是在关心她的生活习惯？她正想欢呼，江沐橙己经转身走向自己的车，背影挺拔如松。
"江队！"沈沐研突然喊道。
江沐橙回头看她。
"晚安！"沈沐研用力挥手，笑容灿烂如朝阳。
江沐橙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晚安。"
看着江沐橙的车远去，沈沐研蹦蹦跳跳地上楼。推开门时，张明正对着满墙照片发愁。
"师妹，"他严肃地说，"我建议你把这些照片备份。因为住在这里一周后，我可能会被闪瞎或者得糖尿病。"
沈沐研扔给他一个抱枕："少废话！赶紧收拾！"
张明接住抱枕，突然正经起来："说真的...江队今天有点奇怪。"
"嗯？"沈沐研正在整理茶几，头也不抬，"哪里奇怪？"
"她看我的眼神..."张明摸摸下巴，"就像我是什么需要被清除的病毒一样。"
沈沐研抬头，眨了眨眼："真的？"
"真的。"张明点头，"特别是你提到我们以前一起住的时候。我差点以为她要拔枪了。"
沈沐研突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那太好了！"
"好？！"张明瞪眼，"哪里好了？！"
"说明她在乎我啊～"沈沐研得意地说，"吃醋是喜欢的表现！"
张明扶额："师妹，你这种脑回路是怎么当上刑警的..."
沈沐研不理他，哼着小曲走向卧室，准备给张明拿备用被子。路过衣柜时，她抬头看了眼最上层的盒子，突然想到什么，脸红了。
"师哥！"她冲外面喊道，"绝对不许偷看我的盒子！否则我告诉江队你摸我腿的事！"
张明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我什么时候摸你腿了？！"
"上次麻辣烫店！"
"那是你强迫我摸的！还勒索我一顿麻辣烫！"
沈沐研咯咯笑起来，心情无比愉悦。她拿出手机，给江沐橙发了条信息："安全到家了吗？"
几秒钟后，回复来了："嗯。"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沈沐研心头一暖。她又发了一条："今天很开心～谢谢你来看我的小窝！下次去你家看电影好不好？"
这次回复来得稍慢："...好。"
沈沐研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江沐橙的"好"字，在她心里绽放成一朵烟花。
——
江沐橙站在自家阳台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对话。夜风吹乱她的短发，也吹不散她脸上的热度。
她想起今天看到的粉色卧室，满墙的照片，还有那个神秘的盒子...沈沐研的生活如此鲜活，如此明亮，像一束阳光照进她灰暗的世界。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沈沐研发来一张照片——她抱着一个大熊玩偶，对着镜头做鬼脸。文字是："晚安！这是我最喜欢的玩偶，叫小橙子～"
江沐橙的手指轻轻抚过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关上手机，望向远处的夜空，心中某个冰冷的角落，正在悄然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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