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情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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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情断2

 

回去的途中,一向只随在马车旁的刘妈妈出声咳嗽,王若弗眼睛转了转,“如儿,你同明儿去挤一挤,让她刘妈妈与我一同坐。刘妈妈正患风寒,别又严重了。”

“母亲也真是,既然知道刘妈妈生病了,那为何不坐那乘两驾的骈车呢?我们三个人都能坐得下,而且我一见到六妹妹,只怕又会忍不住哭起来,母亲真是不心疼我,也不心疼刘妈妈。”

“瞧你那点出息,本想让你安慰安慰她,居然要反过来她安慰你,快去快去,姊妹俩聊点其他的解解闷去。还心疼不心疼,我还等着你心疼为娘的那天。”王若弗嫌弃地瘪嘴,继续赶人下去。

待刘妈妈一上车坐定,她便担忧地低声问道,“竟这么要紧吗?不等回家说。”

刘妈妈一句话简明扼要。“郡主娘娘瞧见齐小公爷与六姑娘私会。”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王若弗的耳边炸响。“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王若弗才终于回过神来,“你别是看错了,叫你看墨兰和梁家的,你怎么眼花成这样,别说是明儿,就是墨兰这个节骨眼都不敢去见那齐小公爷。”

刘妈妈缓缓解释,“奴婢本以为茂春跟上西姑娘,我就只管守着宴席结束再过问,多留心茂春有没有其他提醒变动的。谁知我看到六姑娘独个儿出来,正上前说六姑娘若是不爽利便先回马车。吴大娘子就追了出来,她与六姑娘没聊两句就来个小厮。”

“奴婢一听那下人的话,梁家六公子正与西姑娘…...,怎会派人寻吴大娘子。我便借口走开,实则前头廊子里调头远远跟着,不料竟是小公爷私下见六姑娘。更要紧的是,郡主娘娘就在奴婢不远处的那假山后瞧见了,我是一刻也不敢放松,生等他们走了才敢首起腰杆回来。”

“何止是要紧啊,这简首就是要命的事情啊!难怪小公爷身边的不为,好好的就这么暴毙了。”王若弗面如菜色。

“大娘子也不用太担心,上辈子郡主娘娘没找盛家的麻烦,只是这些让奴婢看见了,奴婢一定是要说与大娘子听的。”

“话虽如此,可如今我既知道这些,怎么能不担心?这要是有个好歹……不过这回就算是明儿再固执,老太太都不会依她了,我早就把邕王和荣家都中意小公爷的事儿告知老太太,荣家出的那档子事,老太太会不知其中的手笔?”

“当时如儿都还知道替喜鹊挡几板子,可怜了不为跟错了主子,葬送了一条命。”王若弗最后叹息了两句,甚是看不上齐元若的懦弱,他人丰神俊朗,家世好又如何,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不也是个撑不起的?

“还是奴婢命好,有幸跟了大娘子。”刘妈妈见她依旧表情凝重,伸手为她捏肩,舒缓心情。

“你从小便看着我长大,除了刚嫁人外放时没跟着,其余时间都在我身边,这情分哪儿能一样,你是最贴心的人。”王若弗摇了摇头。

可不为也是跟随小公爷多年,如今却为他而死,竟连条命也没保住,刘妈妈心想。

大娘子不是顾惜情分,是顾惜人命。

清风徐来,树枝抽条,冒出了嫩芽,这日甚是明朗,华兰出了月子,夫妻二人带着两个孩子回盛家。

本应是一团轻松和气,可寿安堂里蔓延着几分严肃,老太太看似随意的几句话,袁文绍就急忙起身弓腰长楫,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孙儿惶恐,回家定会查清此事,给盛家,给华兰一个交代。”

老太太说罢,便端起热茶喝了口,期间有意无意地看了王若弗一眼。

王若弗心领神会,笑着吸了口气,扶起女婿。“姑爷,刚才所言倒不是非得叫你回去查证什么,一是一二是二地对证公堂,更不是为了出口气,这样只会伤了情分,你与亲家是血脉相连的母子,顾着生养恩情,可华儿也同我血浓于水,做母亲的,我也不奢求别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都不在乎只希望你多多疼惜华儿和孩子。”

老太太见谈话目的达到,听到一阵阵喧闹声,便笑着吩咐,“去院子里,把那几个丫头都叫过来吧,都围着孩子闹腾真是热闹,给我也看看小皮猴子。”

“哎呀,他长得可真俊!”

“瞧他那圆溜溜的大眼睛。”

“哈哈,这孩子真好玩儿,竟然这么小就会笑了,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呢!”随着靠近寿安堂,几个姊妹的笑声与话语逐渐清晰明了。

袁文绍在一旁,压下翻涌的情绪也跟着笑。只是目光落在那道率先走进门的绰约身影上时,心里瞬间闪过几丝刺痛。

那抹身影却不知情,温柔笑着,“母亲,祖母,如兰刚刚说她天天盼着我来,想念姐姐了,说得我正想哭呢,后来一想,敢情是为了躲嬷嬷的教习,我们来了她便可休息一日。”

屋里又是一阵欢笑,“这丫头可会偷懒了,真是,瞧,实哥儿都在笑话你。”

如兰看了眼老太太怀里的婴儿,确实弯着嘴角,便红着脸塞去明兰后面。

“我这过了月子也想出门去透透气,之前在丛州有个玩伴星菱,不知祖母和母亲还记得?她前阵随夫家进了京,近日要在池梦鲤办赏花宴。”

“是那莫家的莫星菱?吆,莫家最是乖巧的女儿,当时你们俩小个关系最好了,本以为莫家调任出了丛州,你们很难再见面,当时你还追着马车哭,没成想她也进京了。”王若弗一听便忆起来。

老太太也想起这段往事,面上笑着点点头,截了王若弗好奇打探的询问,开口道,“如今你莫伯父还在登临做官,莫家星菱既刚来京,春日宴你便去帮衬些。”

“华儿正有此意,星菱给了我几张帖子,今日便也是想带着弟弟妹妹们前去,长柏忙于公务,朝云也跟着辛苦,便也一同去放松放松。”

王若弗一副欲言被止、满脸憋屈的模样,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般。明兰见状便垂下眼眸,自顾自地逗弄起实哥儿来。

“母亲怎么就不让我开口问呢?”王若弗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之前华儿被她婆母那样对待,所以养了一阵子,自然也就没收到请帖。后来那莫家进京时,我又去了宥阳,这一来一往的,我不过就是好奇想多问两句她的情况,怎么就不行了呢?”送走了华兰夫妇后,她的嘴巴就抱怨个不停。

“大娘子,老太太向来是个不刁难人,也很少给人难堪的。”刘妈妈低着头,态度十分谦卑。

“我……我。”得了她的提醒,王若弗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就是之前随官人外放到丛州时,我嫌弃莫家是个破落户,所以有点不待见。”

“就是了,大娘子。”刘妈妈赶忙附和道,“您想啊,如今莫家女儿在京,大娘子又追着问个不停,是会让人觉得打听了是个不错的,要去巴结。”

“巴结?”王若弗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觉得刘妈妈在说胡话。“我儿长柏将来是要登阁拜相的,华兰、明兰哪个没出息?最差的如兰也不曾丢过脸,我还用得着去巴结他们?”

“大娘子您不也说了是将来,可现在是吴莫氏的吴家实打实的升迁。”

王若弗被这句话堵住,原本还想争辩两句,张了下嘴却不知说什么,气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石径小路。

“昨儿个顾廷烨来找长柏,正巧明兰去书房遇见,估摸着说起了齐家的事,肯定又惹得她伤心难过一场。”

“虽然外面还有些闲言碎语,但这次赏花宴,明儿务必得去,那吴家的嫡次子吴捷安和莫家的莫星瀚日后都是小有作为的好男儿,明儿如儿总看得上吧,到时候去露个面,给大人们留点印象也好啊。墨兰……墨兰只要不搞幺蛾子,相看相看也无妨。”虽然动作气呼呼的,但还在替孩子们盘算。

......

池塘边绿意盎然,一阵若有若无的芬芳随着微风飘来,很是轻盈。

随着靠近,香味也越发清晰可辨,原是学堂里散发出来的,今日三个兰才学习了品香之道,就开始尝试着调香。

按照嬷嬷的话,调香是个天赋活,它需要天赋和悟性,有些人天生就对香气有着敏锐的感知,一入门便能自成一派,而对于没有的人来说,只能亦步亦趋地遵循书本上的方法和步骤,混得个勉强的评价罢了,再多时间的练习积累也难成高手。

让她们动手调香并非仅仅是调出什么特定的香,也不是一定要达到什么高水平才罢休,更重要的是过程中的熏陶与感悟。

如兰将面前的水例香嗅了个遍,像个好奇的小猫,想把味道牢牢记住。又在托盘里选了一小段名为玉春新科的香线,点燃后轻轻扇闻,很是满意,便兴致勃勃地择香料,可很快皱起眉头,纠结于太多香料该如何选择,终于挑选好后又微微愣住,似乎忘记了后面的步骤,耸肩吐了吐舌,乖乖翻起书来。

与如兰不同,墨兰只是随意挑选了瓶例香,还有两段香线,微微闭眼用心去感受香气,然后提起笔在书稿上写了起来。不知什么内容,阳光洒下,只能看到在书角随风摆动的竹影。

明兰则完全不关心调好的例香,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七十多味香料上,每一种香料都拿起来,仔细地观赏着,甚至还轻轻地捏了捏,感受它们的质地。

突然“啪”的一声,有一块香料碎裂,明兰心中一紧,紧张地瞪大了眼睛急忙看向嬷嬷,生怕被她发现。

然而,嬷嬷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正在如兰桌前看她称重,明兰松了一口气,悄悄地把碎掉的香料放回原处,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欣赏其他的香料。

远处的王若弗静静地看着三个兰,她们或专注于香料,或埋头书写,或欣赏把玩,每个人如此明媚恬静。

王若弗不禁想,如果孩子们都能像此时,不争抢这个那个,不使计谋划,那该多好。

可偏偏不遂人意,看着手里吴大娘子送来的帖子,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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