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血凤髓

碎石如暴雨般砸落，凌霄将清悦护在怀中滚入石缝。背后龙纹铠甲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渗出的金血滴在岩壁上，竟将蔓延的红丝灼出焦痕。当最后一道横梁坍塌时，他扯下腰间龙首枢砸向地面，青石砖应声裂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青铜阶梯。

"这是..."清悦扶着石壁喘息，腕间被红线勒出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些泛金的血液竟在皮肤下凝成细小的凤羽纹路。

"上古祭台的排水道。"凌霄的指尖抚过阶梯边缘的饕餮纹，金属护手擦过某处凸起时，整面墙壁突然亮起荧光。壁画上的十二巫女手持圭璧，正将一枚燃烧的金色卵放入水晶棺——而棺中躺着的少女，眉心竟有与清悦相同的凤痕。

"混沌卵..."凌霄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先帝密档里记载的上古凶兽，竟真的被封在皇陵里。"

阶梯尽头是座穹顶地宫，十二根盘龙柱撑起星空般的顶壁。当清悦踏入的瞬间，所有龙目同时亮起红光，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太极图，阴阳两极分别刻着"龙血"与"凤髓"西个古篆。

"巫王要复活的不是圣女。"凌霄突然拽住她的手腕，指向太极图中心的凹槽，"他想用你的血孵化混沌，再用我的血解开最终封印。"

话音未落，地宫西角突然涌出绿雾。那些雾气凝聚成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每人手中都握着与太后同款的蛇形匕首。清悦下意识挡在凌霄身前，却感觉眉心凤痕骤然发烫——腕间的朱诏纹路竟化作实质的光刃，将扑来的面具人斩成青烟。

"你的血脉在共鸣..."凌霄的瞳孔映着她身上流转的金光，突然咳出一口金血，"龙纹血脉每使用一次力量，就会加速觉醒...当年我父亲就是..."

他猛地捂住胸口，背后龙纹如活物般翻腾。清悦扶住他颤抖的身体，触到他后心处一块灼热的龙形胎记——那形状与先帝玉玺上的蟠龙分毫不差。

"你是..."她的声音被地宫震动打断。太极图中心的凹槽突然喷出光柱，将两人托离地面。当清悦低头时，看见自己的血液正与凌霄的金血在光柱中交融，化作一枚燃烧的金丹。

"原来如此..."壁画突然发出光芒，浮现出残缺的碑文："龙凤血脉交融之日，混沌破印而出之时..."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穹顶轰然炸裂。无数红丝如暴雨般垂下，将金丹缠绕成茧。清悦在强光中看见，水晶棺里的混沌卵正在茧外蠕动，而远处的石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周肃的身影——他手中握着半块刻着"玄甲卫"的腰牌，正将一支弩箭对准光茧。

"别射！"凌霄的银枪挡在清悦身前，却被周肃眼中的猩红惊住，"你被巫蛊控制了？"

周肃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腰牌上的玄甲纹路突然亮起。当弩箭穿透光茧的刹那，清悦感觉心口的血诏猛地发烫，那些朱砂小字竟化作火凤飞出，将混沌卵烧成灰烬。而她腕间的凤羽纹路与凌霄背后的龙纹同时亮起，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金色虹桥。

"破印的不是混沌..."凌霄看着虹桥中浮现的先帝虚影，突然明白过来，"是真正的传国玉玺！"

先帝虚影手中托着的玉玺，正是由龙凤精血凝成。当虚影将玉玺按在清悦眉心时，所有红丝瞬间枯萎，周肃身上的蛊纹也随之消退。他茫然地看着手中的弩箭，腰牌上的玄甲纹路渐渐暗淡。

"巫王的目标从来不是复活凶兽..."清悦抚摸着眉心发烫的玉玺，突然想起冰窟里的画，"他想让混沌吞噬玉玺，以此颠覆大胤江山。"

地宫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凌霄背起清悦冲向石阶，却在出口处看见满地焦黑的尸体——那些穿着玄甲卫服饰的禁军，每人胸口都插着一支刻着蛇纹的毒箭。

"有人比我们先到一步。"凌霄捡起一块带血的令牌，上面刻着南疆巫王的图腾，"他不仅拿走了漕银，还..."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清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皇陵方向的天空被染成血色，而在翻滚的浓烟中，隐约可见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抱着一口漆黑的棺材踏空而去。棺材缝隙里渗出的绿色汁液滴在地上，竟开出了妖异的曼陀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