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苏州清晨，薄雾未散，街角还飘着早茶的热气。
天宸集团苏南分部办公室内，白玉京站在巨大规划图前，眉眼凝定。她身后的团队，己经从最初的松散迷茫，慢慢凝聚成一个具有执行力的作战单元。
那块项目地，围挡己经立起，勘探设备入驻。
审批通过，方案落地，一切正朝她预期推进。
她知道，这一切并非偶然。环评的提前通过太过顺利，调配流程顺得不合常理。她隐隐觉得，有人在背后协助。
可她也清楚，这城市里，愿意无条件为她做这些事的人，屈指可数。
她忽然想起郑安在宠物店里那天，抽烟前默默地看她一眼，那目光不含任何邀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
像一堵她能随时靠上的墙。
杭州———
郑安坐在项目部的会议室，桌上摊着天宸地块的合同草案。
“郑工，我们这边领导的意思是，把勘测预算从D项转移至F项，走加急程序，腾出审批通道。”行政主管咬着笔，“但这么一搞，前期你跟白总那边刚建起的信任链条会断……她很可能意识到有人在做局。”
郑安没说话，眉头拧起。
他清楚这一改动，意味着项目将重新评估时间线，可能延误数周，甚至让白玉京刚刚建立起来的推进节奏全盘打乱。
但这正是公司高层想要的——掌控主动，压制天宸，削弱白玉京影响力的同时，从中套利。
“你要是点头，上面给你一个副总监的位置。”主管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郑安低头看着合同，一言不发。
———
晚上，他独自走在江边。
晚风凉透衣襟，手机屏幕亮着——是小钱发来的信息：
“哥，不是每件事都值得你这么做。”
他没回。
他走了很久，最后把文件发回项目审批组，只备注了一句话：
“D项预算结构维持原案，项目不容干扰。”
发完后，他将手机调成静音，头一次长时间仰望夜空。
那一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项目部不再需要“态度不明”的人。
而他，己经做出了选择。小钱却又不知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
第二天上午，苏州。
白玉京收到杭州那边发来的技术联调说明，发现审批结构未变，流程稳定。
她静静坐在办公室里，一杯乌龙茶被搁置在一旁，己经凉了。
助理敲门进来：“白总，那位郑工，今天突然从项目部调走了。”
她一愣：“谁？”
“和我们集团合作开发的项目负责人，郑安。”
她抬起头，眼神慢慢聚焦。
那个一首没有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却始终站在她看不见的风口上。
她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当晚，她拨通了郑安的电话。
那边响了三声。
“喂？”他声音低哑，显然刚从忙碌中脱身。
“最近好吗？”她问。
“还能活着。”他笑。
“谢谢你。”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就当我自作多情了。”
风吹过电话线，彼此沉默片刻。
“有时候你真固执。”她轻轻说，“但幸好。”
电话挂断，她靠在窗边，看着苏州夜色沉下去，心头却升起一点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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