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深秋，南京秦淮河畔，夜色如墨，如梦如幻。然而，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与危机。
顾与棠身着长衫，头戴宽檐礼帽，刻意压低帽檐，混在一群醉醺醺的宾客之中，悄然登上了“云锦阁”。
这座画舫，正是吴司令为楚未晞举办订婚宴的地方。老周紧紧跟在顾与棠身后，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短刀上。他凑近顾与棠，低声问道：“少爷，张明礼说的消息，能信吗？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顾与棠望着二楼透出的暖光，眼神中透着决绝，低声说道：“不信也得信。只要有一丝未晞的线索，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一闯。”
话还没说完，画舫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紧接着，几个醉汉从舱内冲了出来，嘴里叫嚷着：“打起来了！吴司令和楚小姐……”
顾与棠顾不上许多，拔腿就往楼上冲去。雕花木门虚掩着，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夹杂着争吵声和怒吼声。他毫不犹豫地踹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怒火中烧。
只见吴司令正恶狠狠地揪着楚未晞的头发，桌上的红酒泼洒在她雪白的旗袍上，显得格外刺眼。吴司令面目狰狞地吼道：“贱人！竟敢私通共党！你好大的胆子！”
“放开她！”顾与棠怒目圆睁，抄起一旁的瓷瓶，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吴司令。吴司令侧身敏捷地躲过，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楚未晞见状，猛地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顾与棠，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与棠哥哥快走！”楚未晞转身用力将他推出房门，急切地喊道，“这是圈套……”话未说完，画舫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仿佛要将这宁静的夜晚彻底撕裂。
顾与棠被老周死死拽着，透过门缝，他看见楚未晞被几个黑衣人架住。尽管脸上写满了痛苦，但她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朝顾与棠轻轻摇头，似乎在示意他不要冲动。
三日后，上海某茶楼。张明礼坐在顾与棠对面，慢条斯理地品着龙井，眼神略带玩味地望着顾与棠淤青的脸，说道：“我说过别冲动，吴司令早就在画舫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偏不听。”他说着，推过一张照片，“不过，你看这个。”
顾与棠急忙拿起照片，照片里，楚未晞站在码头，身旁是个戴圆框眼镜的男人，两人正往木箱里塞文件。
顾与棠的手指重重戳在照片上，急切地问道：“这个人是谁？”
张明礼压低声音，“中共地下党员，代号‘夜莺’。楚未晞表面是吴司令的情妇，实则一首在暗中传递情报。”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顾与棠，“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
顾与棠连忙打开信封，信纸上只有寥寥数字：“勿念，保重。待黎明至，再相见。”
看着这熟悉的字迹，顾与棠的眼眶微微发热，他将信纸紧紧贴在心口，声音颤抖地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南京保密局。”张明礼推过一张地图，指了指上面的一个位置，“不过吴司令亲自审讯，想从她嘴里挖出‘夜莺’的真实身份。”
他突然伸出手，抓住顾与棠的手腕，认真地说：“你若去救她，那可是九死一生啊，你可要想清楚。”
“我必须去。”顾与棠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眼神坚定，“告诉我具置。未晞为了保护我和她的信仰，身处险境，我不能弃她不顾。”
夜色深沉，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南京保密局那戒备森严的大院。月光洒在地面上，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银白的霜。顾与棠和老周如鬼魅般悄悄摸进大院，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时隐时现。
刑讯室的铁窗透出微弱的光，顾与棠趴在墙根，清晰地听见里面传来皮鞭抽打的声音，每一下都仿佛抽在他的心上。
“说！‘夜莺’到底是谁？”吴司令的怒吼声震得铁窗嗡嗡发颤。
紧接着，传来楚未晞虚弱却又倔强的笑声：“吴司令，你就这点本事？你以为用这些手段就能让我屈服？你做梦！”
顾与棠听得双眼通红，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要冲进去，却被老周死死按住：“少爷！他们早有准备！这明显是个陷阱，你进去只是白白送死！”
话音未落，西周突然亮起探照灯，强烈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将他们完全包围。
吴司令叼着雪茄，得意洋洋地走出，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他看着顾与棠，冷笑道：“顾与棠，我等你很久了。”
“看看你的心上人，为了保护‘夜莺’，被打得不形。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
楚未晞被拖出刑讯室，她的脸上满是伤痕，头发凌乱，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她望着顾与棠，微笑着说：“与棠哥哥，别管我……”
“住口！”吴司令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楚未晞嘴角又溢出一丝鲜血。
“把他们都押下去，明天当众枪毙！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跟我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寒风凛冽，如刀割般刮在脸上。顾与棠和楚未晞被绑在木桩上，西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枯叶在风中打着旋儿，落在他们身上。
楚未晞费力地转过头，望着顾与棠，眼中满是愧疚：“与棠哥哥，对不起，连累你了……”
“说什么傻话。”顾与棠强作镇定，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等会儿枪声一响，你就往左边跑，我会想办法掩护你……”
“跑？”吴司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无尽的嘲讽，“你们以为还能活着离开？”他缓缓举起枪，对准楚未晞，“最后问一次，‘夜莺’是谁？”
楚未晞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这寂静的刑场上回荡，惊飞了树梢上栖息的寒鸦。她转过头，看着顾与棠，眼中闪着泪光：“与棠哥哥，记住，活下去……”
就在吴司令扣动扳机的瞬间，老周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如猛虎般撞开了吴司令。顿时，场面一片混乱，几个黑衣人也加入混战，为首的正是戴圆框眼镜的“夜莺”。
顾与棠趁机挣断绳索，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楚未晞。只见她胸口鲜血首流，双眼紧闭，仿佛没了气息。
“未晞！你醒醒！你不能死！”顾与棠悲痛欲绝，泪水夺眶而出。
“夜莺”趁机将一个布包塞进他怀里，急切地说：“这是楚小姐拼死保护的情报，带着它离开！”
吴司令举枪追来，“夜莺”转身迎敌，大声喊道：“快走！我们来断后！”
顾与棠咬着牙，强忍着悲痛，转身冲进晨雾中。怀中的布包沉甸甸的，不知藏着怎样的秘密，而他与楚未晞的故事，似乎也永远停留在了这个血色黎明，成为他心中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然而，顾与棠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夜莺”等人趁乱将楚未晞救走。原来，楚未晞事先与“夜莺”等人策划了这场假死的戏码，目的是迷惑吴司令，同时让顾与棠能带着重要情报安全离开。
楚未晞深知吴司令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唯有出此下策，才能有一线生机。而这一切，都被严格保密，顾与棠也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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