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借妹训父,胡翊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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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借妹训父,胡翊的爆发

 

吴妈支吾着,“少爷,是我做错了,小姐罚我是应该的。”

胡翊又问胡福,胡福也是支吾着不敢言语。

看着胡令仪,胡翊就问道,“你为何要训斥吴妈,我听你骂她‘老畜’,这是你一个小孩子能说出口的话吗?”

胡令仪跑过来抱着胡翊,撒起娇来道:

“哥哥,她偷吃咱们家的肉,不是老畜是什么?”

胡翊就看向吴妈,吴妈跟着点了一下头,用怯怯的声音说道:

“少爷,装盘时小姐进来了,那块肉掉在地上滚满沙土,夫人说就不要了,老身实在是舍不得,就…就…”

柴氏听到后院的声音,也是立即赶过来,连连点头说道:

“是是是,这肉滚在泥里滚着泥沙草皮,我就叫扔到泔水桶里,她们吃了也好,就是脏了些委屈了吴妈。”

说罢,柴氏也看向胡令仪,略带责怪道:

“你这孩子也是,最近越加的不服管,那肉咱们不要,吴妈不愿浪费吃了也就吃了,你训斥她做什么?”

听到柴氏的训教,本以为胡令仪会道歉。

岂料她反而气鼓鼓的,两只眼睛瞪的更大了,不服气的说道:

“下人就是下人,主人家不要的肉也是主人家的,下人凭什么吃?”

胡翊关注的重点还是放在“老畜”这两个字上。

这两个字,绝对不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能够骂出口的,胡令仪自己也想不出。

又是哪个教的她不把下人当人?

胡翊的脸立即便黑沉下来,声音里也带着几分严肃,斥道:

“这些东西是谁教你的?你何时变得这样刁蛮任性了?”

胡令仪拉着胡翊的衣角,摇晃着妄图撒娇,柔着声音糯糯地说道:

“哥哥,叔父在朝中做大官,哥哥是驸马,嫂子是公主,仪儿就是尊,这些下人们就是卑。”

“仪儿贵,她们贱,尊卑贵贱管着她们呢,不训斥这些人就乱了尊卑。”

听着胡令仪的口吻,胡翊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冒起来了!

他不信一个四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叫做长幼尊卑、高低贵贱。

大概是看到胡翊脸色黑沉的厉害,柴氏立即过来解围,拿手在胡令仪屁股上拍打了几下:

“你这孩子不学好,看把你哥哥气的,叫你不学好,我叫你不学好!”

岂料柴氏刚打了两下,胡令仪立即便挣脱开来,手指着柴氏又说道:

“你不是我娘,凭什么打我?”

胡令仪发泄起了心中的不满,又说道,“我拿哥哥的钱买糖葫芦你要打我,哥哥的钱都给你花了,仪儿凭什么不得花?你抢了仪儿的钱还要打我,哥哥给我做主,要叫父亲罚你。”

听到这些话,柴氏忽然间也是一愣,举起来的手一下便僵在了那里……片刻后,又放了下来。

柴氏的眼泪在这一刻忍不住的流淌下来,看着胡令仪,觉得女儿最近变得越发陌生,一时间心里各种情绪都涌了出来,只得捂面抽泣。

柴氏比胡翊想象中的要脆弱的多。

胡翊看到继母哭泣的样子,忽然觉得以前揍过自己,一人扛起家庭重担的那个母亲,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大。

胡令仪的两句话,便把她气哭了。

胡显手忙脚乱的,赶紧去安慰母亲。

而胡翊则是紧紧盯着胡令仪。

半年时间不见,这个妹妹变得越发陌生和跋扈,他竟忽然有些认不清。

这是那个奶声奶气叫着哥哥,被自己背在怀里种麦子的妹妹吗?

破庙里,一家人还那么和睦,当时的胡令仪是那样的天真烂漫。

恰逢父亲胡惟中也从前院走过来,胡翊顺势就从竹扫把中间抽出一根小细竹。

看了一眼父亲胡惟中,他正慢悠悠的迈着方步往过走来,胡翊突然一竹条便抽在胡令仪的身上。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变得如此跋扈!”

说罢,胡翊又是一竹条抽过去,怒气腾腾的道:

“你叔父在朝中做官,那是他在做官,又不是你。”

“怎么?仗着你叔父的官势作威作福,小小年纪不学好,当真是欠修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说罢,又是一竹条狠狠地抽过去,那竹条落下时都带起了风声,顿时疼的胡令仪哇哇大哭起来。

“翊儿,你在做什么?”

胡惟中瞬间就急了,立即便往过来奔。

胡翊则是一把拎住胡令仪的肩头,扯到自己身后,背着胡惟中继续教训道:

“我替父亲管管这个小刁蛮,小跋扈!”

“你父亲不过是个五品的上林苑闲差,管不得什么事,慢说管不得事,就是管得,你就能借他的势作威作福吗?”

“你就尊了?别人就下贱了吗?就因为你爹是个当官的?”

胡翊一竹条又抽过去,而后骂道:

“小泼皮,你以为你是谁?”

“哥哥是驸马,嫂嫂是公主,那是陛下给的殊荣,不是你自己挣来的,沾着别人的光就沾沾自喜,膨胀到眼里谁都瞧不上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一竹条又趁势抽上去,胡令仪想挣挣不脱,哭着跪在地上求饶。

胡翊此时心里如同在滴血,娘亲就留下这个妹妹给他,她才四岁啊。

可是他现在得狠下心来揍她!

要不然,这个家迟早得散!

胡令仪越是求饶求得声切,胡翊下手便打的越发的结实,又拎起胡令仪到了柴氏面前:

“小畜牲,给你母亲跪下!”

胡翊随即便怒声道:

“娘亲体弱多病,大部分时间躺在床上,这个家是母亲一直在担着,供你吃、供你住,供着咱们的娘亲汤药。”

“娘亲因你难产离世了,母亲把你当作亲生女儿抚养长大,她不是你娘谁是你娘?”

“她没资格教训你,谁又有资格教训你?”

说到此处,胡翊自己也跪下来,拉着胡令仪跪在哭泣的柴氏脚下,指着胡令仪的鼻子说道:

“爹在外面从军,大哥把自己的粮饷省下寄回到家中,母亲舍不得用,全都花在咱们两个身上,你还在这儿哭什么委屈?”

“是你委屈,还是大哥委屈?”

“那几年路边到处是饿死的,没有大哥的饷银,你早不知饿死多少回了,在这里跟你母亲算银子账?”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也配!”

说罢,胡翊抓起妹妹,照着屁股上巴掌抡圆了使着劲的拍。

“打不得了!”

胡显真的急了,冲上去从胡翊手里夺下了胡令仪。

胡惟中本打算冲上来帮忙,便在这时,胡翊口中那些狠话便结结实实的全糊在了他的脸上。

“小畜牲你给我记住了!”

“不要家里有几个人做了官,你就学会了狗仗人势!凡是飞扬跋扈的,最后通通都没有好下场!”

“别等到小的时候不学好,长大了拉去午门外一刀宰了的时候才知道哭,你就是个小孩子,连跑还没学会呢就瞎折腾什么尊卑贵贱?你以为你是谁?”

“哪来的错觉让你以为你比谁都厉害?靠的不过是家里人得势,还不把尾巴些,得势的时候你张狂,失势的那天总要有人跟你算总账!”

胡翊就差直接指着父亲胡惟中的鼻子骂了。

他骂到此处,胡惟中又如何会听不懂?

看到胡翊又要过去打,胡显紧紧的把妹妹抱在怀里,大声吼道:

“不要再打了!”

“四岁的孩子知道个啥?再打坏了咋办,你不心疼我这个当大哥的心疼!”

柴氏泪如涌泉,此时转过身来,也终于来劝道:

“翊儿,你口口声声叫我一声母亲,若还认我这个母亲,就丢下竹条不要再打令仪了。”

胡翊点着头,这才将手里的竹条扔了。

柴氏擦干眼泪,重新恢复了气势,对胡翊说道:

“跪下。”

胡翊刚一跪下,柴氏又叫胡显也跪下。

而后对这两子一女们说道:

“我柴家也曾是高门望族,祖上也曾出过皇帝。”

“既然嫁到你们胡家,显儿是我亲生,翊儿和仪儿我也一向视为己出,这既不是我个做娘的做戏给外人看,演什么家庭和睦;也不是我图什么继母教养继子,求什么传世美名。”

柴氏此时正色道:

“我柴氏一门祖宗光耀,不想下到九泉,背上辱没先人的名声,故而视翊儿和仪儿如己出,咱们都是胡家人,显儿作为长子,又是我亲生,那便只有苦着他。”

说到此处,柴氏过来抱住胡显,流着眼泪说道:

“我儿苦,唯一的好衣裳拿给翊儿穿,显儿穿的是从路倒子身上扒下来的死人衣,前些年咱们家里苦,现在难得的发迹了,这本该是好事,却就是不该今日富了就忘却他年的苦,变作个为富不仁的。”

柴氏此时叹了口气,“你们都是我的儿女,为娘的不盼着你们都能成就功名,但愿你们都能平平安安的,可千万不能作恶多端,这些日子令仪日渐变样,我本来不好说,可是今日就该说了。”

说到此处,柴氏从地上捡起了那根细竹条,突然浑身散发出威势,喝道:

“胡显,弟弟打妹妹,做哥哥的不阻拦,把手伸出来!”

说罢,就是三竹条抽在手心,疼的胡显把身子一颤。

“胡翊,哥哥打妹妹,你如此的心狠,哪有个当哥哥的模样?”

“伸手!”

胡翊刚一伸出手,三竹条抽的他手中三道血痕。

柴氏随即拽起胡令仪,丢下竹条,张开了巴掌便揍道:

“谁说我不是你亲娘?”

“老娘最近忍你很久了,今日当着你两个哥哥的面,为娘的就要正大光明的揍你一回!”

“你再敢嚣张跋扈,再敢吆五喝六的,我就叫你学着活驴胡叫唤,倒要看你日后还学不学好?”

柴氏几下又把胡令仪打的哇哇叫,但是胡显和胡翊现在都不敢上去说情。

打完了胡令仪,柴氏站起身来,两手叉腰如同复苏的老虎一般,声音冷冷地道:

“今后这个家中谁要是再犯事,老娘也不惯着,你们三个俱都是一样,别说是什么驸马、副使、公主的妹妹,惹毛了我照打!”

胡翊立即喜道,“娘就该有这份霸气,我不在家,胡令仪该揍就得揍。”

胡令仪只顾着哇哇的哭,胡翊把她抱过来,说道:

“叫娘,以后这就是咱们娘亲,再敢说她不是你娘,我还要叫你吃竹条。”

胡令仪只得眼泪巴巴的叫了声娘。

柴氏立即眉开眼笑,变得就更快了,这抱起胡令仪就心疼的道:

“打疼了吧,看你这个狠心的哥哥,身上这么多条印子,都紫了。”

“走,进屋去,娘给擦药。”

胡令仪一时间脑袋懵懵的,弄不明白现在到底是在干啥,只是恍惚间回头又看到了胡翊。

面对着亲哥哥,心里委屈的瞬间“哇”的一声又哭出来……

“大哥,明日我陪你去看嫂子,我知道你猴急,明日去了我拖住你丈人,你看着行事。”

胡显踹了胡翊屁股一下,“你小子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不会生气了,小妹被你打成这样,真就该揍你一顿!”

胡显把胡翊搀起来,二人转过身来,此时一起看向站在一旁呆愣着的父亲胡惟中。

胡显面上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说话,索性就不说了。

胡翊现在也没有话跟父亲说。

今日是借着妹妹训父亲,胡令仪该打,但是揍的这么狠,就是为了点醒某个人。

胡翊算是看出来了,膨胀了之后的胡家,变得越发一言堂了。

母亲不敢再多说话,大哥在家中愈发的张不开嘴,家庭地位一贬再贬。

小妹被打扮的像个工具,拿去讨叔父的欢心,教养得不成样子。

他从军中回到了家,扑面而来的陌生感便是因此而来的。

那就要让母亲掌握话语权,说话更有份量些才行。

这个家要想不散,就得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出去。

只是胡翊也不知道今日这么做了,又能管用多久?

胡令仪因为这顿打,只要一看到胡翊就会委屈的抹眼泪,抽泣的连话都说不出。

看起来,这份兄妹情想要修复是难了。

凌晨的夜里,胡令仪眼睛都哭肿了,还是无论怎么哄都止不住抽泣。

胡翊和大哥胡显坐在院外的石凳上,父亲胡惟中独自一人坐在后院。

柴氏好不容易哄睡了胡令仪,出来和两个儿子们悄声说道:

“今日的事委屈了仪儿,也委屈了你们。”

说罢,掰开胡翊和胡显的手看着,问道:

“还疼吗?”

胡显没皮没脸的笑道,“我从小调皮,娘打多了,早习惯了。”

胡翊也是嘿嘿直笑,“有娘打了,就不再是孤单的孩子了。”

柴氏忽然眼泪又要下来,把两个孩子抱着,动容地说道:

“你咋就没有娘?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和显儿一样。”

又道:

“今日打你,为了立威,不要怪娘。”

说到此处,柴氏担心地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无奈的道:

“全家人都明白,就他一个不明白。”

“唉……我们这一家人要是能永远和和睦睦的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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