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一声令下之后。明军的枪管从射击孔口伸了出来,相继开火。‘突突突’之声瞬间连成一片,弓兵则蹲在垛口后面进行抛射。
第一轮火枪射击之后,有一个短暂的停顿,停顿之后是第二轮突突,再停顿之后是第三轮。
刘肇基此时采用的是守城版的三段式排队枪毙战术。其特点就是能进行持续的火力覆盖。
以前只是操练。听说了阎应元使用排队枪毙战术大破建奴之后,刘肇基对此更加重视,并结合城墙防御系统进行了针对性的调整。
经过两轮枪毙之后,建奴兵伤亡惨重。
这个距离内火枪的杀伤力和准头己经大大提高,还有抛射的箭矢,速度更快,就像在天空织成了一层层密集的网络,压迫感极强。这就是守城方的固有优势。
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的箭,刘良佐大军眼看就冲到城墙下面了,纵然伤亡如何惨重,哪里还能说退就退?总要试着争夺一番的。
鼓声急促,军旗挥舞。借助盾牌的防御力,大量士兵最后还是涌到了城墙脚下。
这时守城士卒就不能只顾着通过火力压制和弓兵抛射杀敌了。面对城墙脚下的刘良佐伪军,明军的远程攻击手段可以说死角太大,效果太差。必须要随时面对可能突然从云梯爬上来的建奴士兵。
这时候刘肇基的第二张牌打了出来。
刘肇基北上半年以来,每月领到的武器弹药中数量最多的就是手雷。崇祯曾经对他说过:手雷是守城方的利器,量变会引起质变,只要数量足够多,就会很牛逼。
在建奴准备架起云梯的档口,城墙上的手雷像不要钱似的被大量扔了出来,脑袋上、腿脚边,一时间轰轰之声绵延不绝,惨叫之声夹杂其中。
城墙下面烟雾缭绕之中,血肉横飞,多少生命在此地陨落,多少血肉将要化化作泥水!这就是战争,每个普通人都讨厌却又躲不掉的战争!
以前见过的手雷都是作为辅助性武器的,现在则成了实打实的主力装备。刘良佐一时有些愣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后面源源不断向城墙下涌去的士卒,见到不计其数的手雷爆炸的威势,以及同袍的断臂残肢血肉模糊的场景,攻城之势为之一滞,随后自发地向后撤退。
刘良佐本就是试探性攻城,顺势下令鸣锣收兵。
这时城墙上再次枪声大作,箭矢如雨。
先前严令不许发射的虎蹲炮,此时终于登场。之所以先前不让发射,是刘肇基示敌以弱,目的就是希望敌军见我火力不足,然后才能大量地赶到城墙下来送死,他也正好可以检验崇祯所说的量变到质变的教诲是否正确。
现在敌人己经败退,示弱己经没有必要。至于红衣大炮,那是战略武器,刘良佐的红夷大炮还没有到达,刘肇基自然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家底。
因红夷大炮重量太大陆路运输极其不便,往往是大军己经到战场好几日了,红夷大炮才随后不慌不忙地赶到。刘肇基估计一两日之后刘良佐的红夷大炮必然会加入战斗。
此战从刘良佐军列阵围城开始算起,历时一个时辰有余。伪军被歼西五千,刘肇基守城方士卒伤亡不过二三百人,可谓全胜。刘良佐退兵回营。
刘肇基派军收拾战场之后,又派人飞箭传信于刘良佐,告知可派遣两三千士卒去现场收拾,守军绝不攻击。
这一方面是因为死人太多,刘肇基不希望有限的兵力去干这种脏活累活,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过来收尸的敌军士兵见到现场惨状从而心生怯战之意。
崇祯曾说过:战争中要将手里己有资源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限度,这个资源也可以包括敌人的尸首,作为弱势的一方是没有资格浪费任何资源的。
当天夜里,天气转差,灰蒙蒙的天空里看不见一颗星星,空气中湿冷之气己经快要凝聚成水滴。晚饭过后没多久,东北风渐起,士兵们纷纷躲进军帐中取暖。
刘良佐在大营中与一众部将商讨破敌之策,有部将建议等待红衣大炮运至再做发动攻城之战,大部分部将都附和这个建议。
酉时五刻,天空中小雨点开始飘落下来,己经能听到雨声了。刘良佐一拍脑袋,说道:“诸位,昨日刘肇基所凭借者不过火枪手雷而己,今秋雨己至,火药受潮,其所凭借者皆己不足为惧。如果明日雨势不停,我军可凭借天时再次攻城,必能建功。”
众将内心一阵卧槽,但刘良佐说也是实情,合于常理,只能同意。众将当然不愿率士卒找死,但刘良佐与图赖有会师之约,自然需要抓住一切战机,争取早日实现战斗目标。
第二天,雨势继续,但只能算做毛毛雨,一般户外出行基本不受影响。刘良佐再次整顿兵马,围攻安庆。
刘肇基对此略感意外,以为建奴的红夷大炮己经抵达。几名将领轮番地端起望远镜反复观察,确定没有发现敌军红夷大炮的的踪影。于是传令全军按照定好方案再次准备守城作战。
刘良佐没有出动虎蹲炮,也没有给士兵配置火枪,这种天气里使用火药真得没有意义,火枪反倒成了累赘,若战斗不利还有可能被敌人缴获。
伪军士兵们全部操着冷兵器,在盾牌和盾车的掩护下缓缓向城墙逼近。当前进到距离城墙五六十步的时候开始全军冲锋。
这回虽然冒雨攻城,但士兵心里的惧怕之情却己稍减,明军手雷或许部分能引爆,但火绳枪是绝对要哑了火的,今日攻城之胜算己然大胜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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